张霄远动作潇洒的屈指轻弹,其上的一兵一卒四個字,宛若活了过来,化作两个虚虚幻幻的兵卒,在那竹简上存在,像是一种缩小后的幻象。
“举凡战前之准备,战策之推演,包括策略之运用,作战之布署,敌情之研判等……
这简书皆能推演的完备无缺。此简为我张家历代推演兵策所用,严格按照兵圣孙武,兵祖吕公所著兵理为依托。”
“此兵简又以孙圣兵法中的“五事七计”、“诡道十二术”等为推演规则,来恒定胜负成败…”
这都是兵圣孙武的兵书内容,蕴含着庙算精要。
张霄远引经据典,便见那简书宛若一副行军图,在他和公孙敬声两人面前展开。
“开始吧,公孙敬声,让我看看你懂多少兵事。”
张霄远伸手拨动竹简上的千军万马四个字,字迹铺开,战意汹涌。
图卷上化出一些兵将,无数文字竟如刀戈林立,排兵布阵,一如真实战场。
“这兵简上,对比我汉军和匈奴的兵众数量,战力,演化地势,城池,粮备等等。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数万,千里馈粮。而车甲之奉,日费千金……但今日我们不较量这些兵备,只论攻防成败。”张霄远一字一句道。
公孙敬声道:“好。”
张霄远说:“由你统兵匈奴,而我率汉军守城,战略地点就用我大汉北部的代郡。
我知匈奴骑兵善游骑平原战术,所以会采用坚守之策,利用代郡的城高墙厚,广屯粮草以待敌,看你如何破我?”
那兵简上气象变化,对应衍生出大汉北部边郡代城的景象,比例情景近乎和真实无疑。
这东西不仅模拟真实战场,且极具趣味性,如同兵棋,引得许多人乐此不疲,尤其是儒家惯常以推演兵事为乐。
公孙敬声蹙眉道:
“凭什么你占先手,让我来攻,你据城以守?”
张霄远像是早料到公孙敬声会这么说,嘴角上挑,从容道:“那换你来守,我统匈奴部众来攻……我以匈奴飞狼,天琦两部,分兵夜袭。
其中的天琦部围而不攻,以扰袭为主。
另一路飞狼军绕城而过,奇袭代郡其他小城,请问你如何防御?”
那兵简在其气机推动下,随之产生变化,攻守之势非常分明,还衍生出匈奴分兵奇袭的情景。
这种兵简遵从孙武的兵书做规则,以气机变化,遵循兵理,兵简上出现对应变化,就说明可行。
霍去病却是暗自摇头。
简直狗屁不通,用死规矩模拟百变的战场,真正的庙算不是这样的。
此时张霄远满脸锋芒,气势汹汹。
他精通儒家修行,唇枪舌剑,说话时牵引一股儒家浩然之气:
“我以部分兵众牵制代郡,其余部众过境劫掠各地,你若出城,我左路天琦军蓄势以待,你若始终龟缩不出,我便劫掠后扬长而去。”
公孙敬声道:“我既决定坚守,此前岂会不做准备?我必提前肃清周边,引村落民众入城固防。你若分兵,我亦分而袭之。”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各自以修行推动面前兵简变化,攻防之势一目了然。
张霄远嗤笑道:“肃清周边?”
“那你只会输得更快,我会沿代郡往东西两侧延伸劫掠,请问你固守代郡还有何意义?待我劫掠后离开,你整个交锋过程将全无建树,任凭匈奴骑兵在代郡纵横来去,将战术发挥到极致。
何其愚蠢,你就是这么统兵的?”
张霄远虽是在假设战局,但其所说正是匈奴人以往和大汉交手惯用的方式,匈奴善游骑,四处劫掠如风,很多名将都无法应对。
听张霄远说出来,有不少对兵事一知半解的人竟然引起很大的共鸣。
“说的没错,我汉军难道就只能眼看着匈奴骑兵张狂劫掠?”
“选择固守时就已经输了。”
“未战先败,果然无能。”
公孙敬声脸色微红,怒道:“这兵简推演和实际战况并不完全相通,岂能一概轮之?”
张霄远词锋犀利道:“不足以完全模拟战场你都输,若和战场完美契合,我兵锋会更盛,你岂不全力招架之力?”
话罢压根不再理会公孙敬声,重新看向霍去病:
“你觉得我手段如何?可敢与我较量一番,看看孰高孰低?”
这时响起另一个声音:“霄远你不过粗通兵事,绝非霍侍中对手,岂可轻狂出言,还不给霍侍中赔罪。”
随着声音,一行人从后方走出,多是朝中重臣,为首一人就是博望侯张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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