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霍去病进来后,他脸上的气机正缓缓退去,露出真容。
他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使人印象深刻的是其皮肤晶莹的近乎通透,闪烁着奇异的光泽,一头乌黑长发,在头顶结髻。
其虽然高瘦,但两肩很宽,骨架极大,非常有气势。
他的鼻梁高挺瘦削,双目如刀兵般锐利,注视霍去病时就如同两道冷电刺过来。配合着其在众军围困下,仍渊停岳峙的沉稳气度,让人莫名心悸。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霍去病和张次公都有一种感觉,就是身体内外,仿佛被对方的视力穿透,衣服几乎没有遮体的作用。
包括神魂的状态,似乎都暴露在他的观察下,无法遮掩。
这是兵家传说中的一种窥敌观战的秘术,能洞穿根本,查探敌我虚实。
但这种术法早已失,想不到却在眼前的兵尊身上出现。
“你很好,以一己之力,扰乱了我们的谋划。”兵尊打量着霍去病。
“你们的谋划就是躲在暗处和匈奴合谋,做些让人鄙夷的事?”
霍去病讥讽道:“你们妄图割裂大汉,愚蠢直至,注定要失败。”
如今国泰民安,百姓思安而不希望有动荡,不是吃不上饭的年代,天下纷乱,顺势而行大有可为。
这支暗中的势力根本没有反叛的基础,硬要造出混乱的形势,只能扩大兵祸,引外族来烧杀抢掠。
而他们趁机谋事。
这种自私自利,霍乱天下的举措,注定要失败。
“割裂大汉?伱知道我们想谋划的是什么?”兵尊气定神闲的道。
霍去病淡定道:“不论是什么都注定了要失败,你们的对手,不只是我,还有整个大汉。陛下有什么算计,你们更是一无所知。”
早在淮南王露出反意,霍去病去扫平淮南的时候,皇帝已有了后续的安排。
有一段时间,连霍去病也以为,皇帝是顾念和淮南王当年的旧情而心软了。
实则皇帝可能比所有人都更早意识到淮南王背后还有算计。
他明面上是缓了一手,没立即处死淮南王,其实是蓄意为之,借机观察淮南背后还有什么布置,让暗中势力的尾巴越漏越多。
这恰恰体现出皇帝强大的自信,他不认为淮南能翻起大浪。
前晚听说淮南想密谋夺取大汉东北角的数郡。
皇帝是震怒,而非胆怯慌乱。
且他当时在群臣面前,表现出来的未必是心里的真实状态。
皇帝有尽在掌握的信心,不动声色的沉稳,远非常人能及。
此时对面的兵尊缓缓踱步,目光却是片刻不离霍去病:“你说我们不知皇帝的算计,指的是淮南?
南王的算计,皇帝又能知道多少?你又怎知我们不是蓄意为之,将计就计。”
霍去病心下骤然生出一丝警兆。
对面这位兵尊移动的时候,给他一种诡异绝伦的感觉。
一方面他清楚的看到了兵尊踱步的每个动作,速度不紧不慢,但与此同时,又很清晰的感觉到,兵尊看似‘缓慢’的步履,其实只用了一刹那。
目中见到的‘慢’,和实际上的时间流逝是相反的!
如此诡异的能力,正是兵家的虚实之道,诡道变化之术修行到极致才有的表现。
眼前的兵尊究竟是什么来历?!
要知道他这种修行,非兵家大贤不能做到。
而兵家必依附一国,统兵征战,才可能将修行提升到这种地步。
当前大汉一统,兵尊显然不是汉将,那他凭什么有如此深厚的兵家修行?
单从个人修行上来说,这兵尊的表现,似乎还要隐隐高于舅父卫青……
张次公也意识到其中的关键,露出骇然之色:“这人的兵家修行……”
霍去病打断道:“多说无益,抓住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兵尊轻笑了一声:“带了几个人过来,就想抓我?笑话!”
霍去病突然间一步踏出,足下阵纹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