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山门内穿行不久,便来到一座殿宇外,一个风韵犹存,三四十岁的妇人,身着米色外袍,步履款款的走出来,很仔细的打量了白南妤一阵,撇嘴道:“怪不得教宗当年见过你一次,就念念不忘。”
“走吧。”
女子继续在前带路。
半茶盏时间后,一行人来到山门深处。
在这里的一栋殿宇内,坐着三四个人,各居矮席,三男一女,形态各异。
“这几个都是阎教的核心人物,他们深夜聚集,怕是有要事相商,我们来的正是时候。”白南妤传声道。
“伱投入我麾下,这些人可知道?”
“看他们主动给我送帖子,邀我参与宗门聚集,可见其不知。
不然他们就该想到,我若报知霍侯,会给他们带来生死攸关的麻烦。”
白南妤传声回应:“不过这阎教的教首,知道我是纵横道的人,只是不清楚我在教内的具体位置。”
此时白南妤被引到殿内最前方的一张矮席后入座,随员或坐或立,跟在她身后。
殿内的几个人,都在打量白南妤一行。
“白宗主,你果然来了,很好!”
就在白南妤入座的刹那,主位所在处,凭空多了个人影,快如鬼魅,正是阎教之主。
其一身黑色长衣,宽袍大袖,袖口,腰腹位置绣着不知名的咒文,以金线缝制,十分华丽。
他头上还戴着一顶冠冕,是封王品级的冠,极具气象。
他看起来有五十上下,实际年龄则要更大,瘦长脸,目光锐利如鹰,略有些塌鼻梁,嘴唇很薄,特点是法令纹较深,面相阴鸷。
“白宗主,我没想到你会亲自登门,看来你很有诚意。”
阎教之主发出一声轻笑,两眼异芒流转的盯着白南妤,热切之色一闪而逝:“不知我的提议,白宗主可想好了?”
白南妤不动声色:“什么提议?”
“你嫁我为妃,或者让我破了你的元阴,任我玩弄三月,我便将我教掌握的秘典给你随意观看,绝不食言。”阎教之主道。
“这白南妤不是个小寡妇吗?”声音是刘清听到阎教之主开口,悄悄传声问霍去病。
她的意思是寡妇哪来的元阴?
白南妤的来历被自家媳妇又调查了一遍……霍去病心忖。
白南妤回应阎教之主道:“你想多了,我来不是和你谈条件的。”
“不谈条件,那你来干什么?”
阎教之主笑道:“既然来了,白宗主还想走?
我听说纵横道招惹了朝中大将,被清剿数次,实力衰退,大不如前。你若还想凭纵横道的威势,随意出入我阎教,怕是没那么容易。”
遂傲然道:“纵横道也是真蠢,诺大的势力,搞得分崩离析。”
白南妤:“所以你和其他几家联手召集天下宗门聚集,想做什么?”
阎教之主:“如今形势,汉军兵马和周边各部族频频开战,各方争锋之际,正是我等赚取好处的时候。匈奴人,还有你纵横道的人,都来我阎教走动过,想借我阎教之手,帮他们行事。”
白南妤想了想:“这么说,你和其他宗门联合,是帮匈奴和纵横道做事?”
阎教之主笑道:“是又如何?”
“你就不怕朝中闻声而动,来灭了你阎教?”
“且不说我阎教经营多年,自有消息来源,朝中兵马若动,我会第一个知道。
其次,我麾下教众能在数个时辰内,抽身登船,远扬出海,朝中兵马能耐我何?
再不济,我阎教这护山大阵,也不是汉军能轻易攻破的地方。”
阎教之主铿锵有力道:“你纵横道等各方看重我阎教,无非是因为我教中掌握的大量船舶。”
霍去病听了片刻,忖道:这货怕不是个傻子,一力在白南妤面前展示阎教实力,刚才提到匈奴,纵横道,这时又说自己掌握诸多船舶,能进退自如,所以有恃无恐。看他态度,是在待价而沽。
匈奴若能给他提供足够酬劳,他就会为匈奴做事。
船舶,匈奴,纵横道……这几样联系起来,说明匈奴在纵横道的牵线串联下,试图利用汉内部的宗门势力,达到某些目的。
而他们想用的方法,大概率是利用海岸沿线,运转兵马,偷袭大汉。
阎教之主绝不会想到自己的只言片语,就让霍去病捕捉到纵横道暗中串联匈奴的谋划方向。
匈奴兵马若从大汉辽西郡更东侧的国境边缘,绕行登船,沿海岸线行进,有没有可能避开大汉边防,送一支队伍进来,扎入大汉境内?
苣都的真正目的,很可能是想趁汉内部生乱,全力出手定鼎西域。
此为声东击西之策。
霍去病亦未想到临时起意,陪刘清潜入敌营的闹乐子,会洞察到苣都和纵横道下阶段的战略方向。
灵蓍兵符离开长安时,指向东方,果然大吉。
若猜测没错,确是能给大汉减少不小的损失。
此外,在这阎教之首出现后,灵蓍兵符又亮了亮。
霍去病看了眼身畔的刘清。
公主殿下正在体会潜入敌营的滋味,凝神旁听白南妤和阎教之主交谈。
“你想娶我?”白南妤问。
“之前是,但我现在改主意了,不仅是娶你。”
阎教之主目中流转出两道清冽如剑的寒光,忽然转到白南妤侧后方坐着的刘清身上:
“我的幽瞳术,能观世间诸般气数,尤善观望女子体质。之前见你便知,你天生媚骨,若与你纠缠床榻,必是最好的享受。
但你这个随侍,似乎亦非普通之人。
她身上所携气数,给我非常特殊的观感,其体质更是特别。你们俩,既然自行投到我阎教,就不用走了。”
白南妤嘴角上挑:“阎教首,你是我见过最有胆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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