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战书是怎么来的?”有人力量层次不高,不明所以的问。
“隔空推送。
当年楚王项羽,死前投出霸王戟,隔空飞了一日,横跨神州,又入地数百丈。这木片也是类似的力量,从至少百里外扔到了宫中,且余力不衰。”董仲舒道。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百里外仍东西,怎么找的准头?
这要是不小心扔骗了,岂不闹出大笑话?
“匈奴苣都提前告知要攻我大汉西关,是兵家真假虚实之道,不可尽信,还是他真有此打算?”
“他是在养一股气运,故意提前下战书,旨在用我大汉的力量,对其自身形成阻碍,是一种磨砺,以求能在修行上有所突破,进军更高层次。”
皇帝一眼识破苣都的目的,口吻淡漠:“战争的胜负,在送战书的人看来,反而在其次。”
次日,北关。
和长安几乎呈直线的朔方郡,城墙外。
天色微明,一支匈奴兵马幽灵般出现在城外。
百余人的队列前方,站着一个伟岸至极,长发披散的身影。
其双目深邃,站在那,仿佛能撑起天空,给人无穷的力量感,正是苣都。
他对西匈奴的战局多有布置,但自身亲自统带天魂部,却是直来直去的逼到了大汉北关外。
苣都的目标,和当初霍去病打穿匈奴王庭一样,直逼大汉京畿重地的长安。
这是他过往无敌,养出的信念。与霍去病当初打匈奴王庭的信心是一样的,撼动长安,将从根本上打击所有汉人和汉军的信心。
来到北关外,苣都望了眼高巍的城墙,抬手出拳。
一道黑色的拳柱,倏然从其拳头跃出,涌向朔方以北的城墙!
轰隆!
地动山摇。北关城墙外,墨家布设的防御阵列瞬间浮现,一道道阵列闪烁,却是接连崩断。
北关已多年没被人逼到城下。
而这些防御阵列曾经面对大军的攻势,完好无缺,此刻却接连崩断。
苣都这一拳有撼城之威,动荡百里。
城墙上,守军骇然大惊。
“汉关将领何在?”
苣都身后是一支充当他亲军的百人队。
而在他身畔,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随侍。
其中一人身形瘦高,肤色古铜,纵声道:“我师苣都,会在此地驻留一日,明日破汉人边城!
一日间,汉将或汉人强者,若能战败我师,可止戈。我师麾下三万天魂精锐,将退出汉匈交战的战场!”
朔方眼下的守将名余暨,中年,能驻守大汉边关,亦为大将。
他得报后,赶到城头,往城外看去,入目便觉头皮发麻。
城外虽然只有百余匈奴部众,一字排开。
但这支匈奴部众身上似有黑雾弥漫,非常诡异。
他们站在那,初看只有百人,越注视居然感觉人越多,难分真假虚实。
而那些部众身上黑气律动,更是幻象层出。
余暨看了两眼,竟有几分眩晕。
为首的苣都站在那,身形入目,更是高大如雄峰伫立。
余暨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需要仰视,才能看到苣都的身形。
这种感觉,离奇至极。
余暨站在城头本该俯瞰城外的苣都,一眼过去,却是感觉苣都比城墙都要高巍。
这种视觉反差形成的扭力,让余暨震撼莫名。
他知道这是苣都的神魂修行,远在他之上,和天地相融,对他形成的影响,是一种错觉。
余暨当即下令放箭,驱赶匈奴部众。
城头箭如雨下,但那些匈奴部众化出的黑气如有吸力,箭矢落入其中,杀伤力锐减。
一干匈奴部众毫发无伤。
苣都在城下抬头,目光如实质的利剑刺过来。
余暨立时涌起强烈的心悸,忙退后一步,躲在城墙后,避开与苣都的对视。
李广是下午时分,从定襄郡急匆匆赶来的。
城头处,骄阳西斜。
李广身披大氅,一身甲胄,正看向城外。
他的步履在城头来回巡曳,脸上隐现怒意。
对方来城外耀武扬威,李老将军的暴脾气,有出去亲自教对方做人的冲动。
紧随其后,大汉长安亦有人赶了过来。
包括董仲舒在内,阴阳家姜堰,还有那个未央宫的禁卫。
连道尊,秦青玉也静极思动,随众而至。
道尊在城头看向苣都,打量片刻,凝重道:“此人气血之盛,修行之高,当真罕见。”
后方脚步声起,从勃海郡赶来的卫青,也前后脚来到了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