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霍去病进入书房,行坐功温养体内力量。
当行功结束,他分化意识,探看向彼端。
……
在皇陵里的地下长城外,飞诞正在查看面前的族群。
飞诞是攻击长城的兵马将领之一。
他们目前已停止了对长城的攻势。
族群的数量并不是无限的。一段时间对长城的进攻,让他们的数量有所减少,眼下处在休战期。
飞诞眺望长城。
超过三十丈的宏伟城墙,耸立如山,血迹斑驳。
墙头处的青铜俑伫立不动,身上咒文明灭。
百年来,‘他们’的族群曾三次从沉睡之地被唤醒,试图攻伐长城。
第一次,战争持续了两个月,唤醒的兵马消耗殆尽,对彼端的长城,几乎没能造成真正的威胁。
第二次,醒来的部众对长城展开攻势,持续近四个月,依然没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这座长城,将他们封死在了荒原以北,难以寸进。
该死的秦人,现在,又多了汉……飞诞涌起对秦汉两朝,刻骨的仇恨。
这种恨莫名而来,没有任何原因。
飞诞的思绪起伏。
他疑惑于自身的记忆,对自己从哪来,如何诞生,完全没有记忆和概念。
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部族此次苏醒的八名将领之一。
使命就是攻陷前方的秦长城……
彼端,霍去病在书房里睁开眼,微微蹙眉。
目前为止,从这个飞诞身上,并未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他意识里有的记忆,霍去病都已经查看过。
长夜漫漫。
次日下午。
长安城偏东的方向,有一座三进的宅邸。
卓平是卓氏一个分支的家主,今年四十一岁,娶妻刘氏,亦是商贾之家的女儿。
两人之前依附卓青珂的父亲卓怀,一起行商。家里也从河内迁到长安,家资在十余年间翻了数倍,在长安亦算富裕人家。
卓平和卓怀是表兄弟。
卓青珂称其为叔父,称其妻刘氏为婶娘。
此时卓平家里的大堂,坐着卓平夫妻,上首是卓平的母亲张氏,手拄桃木拐,穿着缎面的蚕丝锦缎袍,衣着华丽。
“你昨日去侯府拜访,回来已有些晚了,我还没问过,卓青珂可曾答应?”张氏顿了顿拐杖道。
刘氏瘦长脸,眉梢有一颗小痣,眼角带着几分风韵犹存的俏丽,轻啐道:
“她现在是冠军侯的妾,不比以前了。
我们去求见,好不容易才进去。
那侯府外的军伍,还有府内的内院,把我们搜了七八遍才放进去,也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东西怕人惦记,根本就没拿我们当自家人,防贼似的防着我们。”
“我们拿过去的礼物,人家看都没看,让下人接过去就放在一边,就多余拿过去。
卓青珂半点都不顾亲,一口回绝,说她自己能帮的事还行,麻烦侯爷,她不好开口,怎么说都不行。”
张氏脸上的褶皱很深,眼窝深陷,挑了挑眉:“你可曾说清楚了,我们要求又不高。
怀玉也是她妹妹,让她去求冠军侯,帮我们也说一门合适的亲事,算不得难事吧,为何不行?”
刘氏哂道:“她只说不行,我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还能强迫人家帮忙说亲,像我们怀玉找不到好人家似的。”
张氏道:“我们也不要求冠军侯那种。她能入侯府,那侯爷的正室又是公主殿下,往来的都是宗亲,选一支纳娶我家怀玉。
等怀玉入了宗室,对他们不也是个帮衬。
我们家虽算不上望族,但怀玉秀美端庄,配不得王侯,嫁入宗室分支难道也不成?
怀玉的容貌,哪里比她卓青珂差了?”
刘氏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她只是不允。我让她带我去请见冠军侯,我亲自分说,她也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