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穿着衬衣打着领带,谁也看不见,纪敏之也没见过。
乍一见到手都在抖,不是可怖害怕,而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她的脖子透不过气来,连疼不疼都顾不上问,眼泪不停往下掉。
命都差点没了的人,怎么会不疼呢,疼不疼又有什么紧要呢。
如果是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动弹不得地躺在病床上也会感到无助和绝望吧,可能也会想要躲起来不想让他看到。
她那么难过,他却毫不在意,只问她怨不怨他。
怨。
攒了那么久压在心底的情绪被他一句话勾了出来,她才知道原来是怨他的,只是没有放任过自己去想。
初初,是相信他,然后就是为了孩子,她要积极,要健康,要快乐,她不能去想,因为她要生下他们俩的孩子。
日子久了,也就渐渐的淡了,其实一直在心底像结了层痂,没有任何一个人去触碰过。
那么爱过的男人,怎么会没有情绪呢,她又不是根木头。
纪敏之从小到大没那么哭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孟既景发现自己连句安抚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得抱着她让她哭。
哭得嗓子都哑了断断续续时,才吻着哭肿的眼睛小声地说:「原来是像你。」
哭傻了的人一抽一抽地问:「什么?」
「儿子哭起来的时候,惊天动地的,哄都哄不好,原来像你。」
纪敏之咬着嘴唇,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再出声,结果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涌。
孟既景无法,堵住她的嘴,换个哭法。
闸口一开便
收不住,就像她压抑多年的委屈亟待宣泄,他也是要全部翻出来给她看到感受到的。
他对她的想念,还有爱恋。
这一下就折腾到天亮,两个人眼睁睁地看着天边裂开道霞彩缝隙,天色一点点亮起来。
纪敏之就是看着日出睡过去的,孟既景看着她像怀宽一样眼皮一耷就睡着了,整个人趴陷在床被间,白细的软腰下面火红色的狐狸尾巴颓然摇晃,衬得腰间的指印子也跟一撮撮红色的柔软毛发似的,随着窗口吹进来的风晃荡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