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母女俩走了,孟家的人才会去。
以前在安城时,每一年都是母女俩清晨同去,从未改变过。
这是她去上京上学后的第一次,她和妈妈说好了两个人分别去祭扫,因为昨天有课,不想让孟既明和她一起那么晚赶回安城,也不想让妈妈为了等她而改变习惯。
就当作,给妈妈一次和爸爸说悄悄话的机会吧。
往年去时,总是安静,妈妈不说话,她也不说。
有时妈妈会说:「孜孜,和你爸爸说两句话。」
梁善便会唤上一声:「爸爸。」
许久,再没有第二声响起。
她不是没有话说,她有很多话想说,偏却说不出口。
不是害羞,也不是生疏,在她的心里爸爸一直都是有形象的,因为妈妈会给她看爸爸的照片,会给她讲爸爸的事,一些小事,都是小事。
妈妈会说,小事才见细节,见人品,小事能够看得出一个人对你是不是真心实意。
梁善想和爸爸说的也都是小事,在心里悄悄地说,一桩桩,一件件,不会与任何人分享的小事。
说完了,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
所以,每次去看爸爸,她们总要待上许久,妈妈会坐下来,她站在一旁。
特别小的时候,她站着都没有妈妈坐着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长高了,也长大了。
长大到要去另一个城市上学,赶不及回来和妈妈一起去看爸爸。
长大到妈妈开始叫她梁善,而不是孜孜。
依然叫她孜孜的人,只有孟既景,还有纪敏之。
梁善想得入神,听见有人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