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叫她:「妈。」
顾惠才发现他们俩,眼皮动了动似是回应。
孟既明这才叫她顾姨,眼睛已经低了回去,干哑地嗯了一声。
梁善望着她的头顶,竟然看到几许白发。
她妈这人最爱体面,头发刚开始白的时候就很在意,偶尔发现一两根定然会拔掉,还会让梁善帮她看看后面是不是也有。
也就是前两年的事。
怎么突然间就这么多这么明显了呢。
明显是染过了,但是新长出来的发根依稀能够看出,再也不是偶尔冒出几根的那种了。
梁善只觉得眼花,眼眶酸涩泛着潮热,偏过头去把怀里抱着的花放到墓碑前摆放好,弯着腰说:「爸爸,我回来看您了。」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各种从未想过的改变。
从安城到上京,从中学生到大学生,从妈妈面前的小女儿到独自去到陌生的城市。
梁善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她却第一次什么想说的话都没有,干站了一会蹲下去,摸着顾惠的胳膊说:「妈,回去吧。」
顾惠撑着地一下没站起来,梁善托住她的手肘才直起身来。
孟既明收回虚扶过去的手,看着母女俩往来时的路走过去。
看向墓碑上的年份和名字,每一个字都是新描过的,阳光下泛着金光。
心里说了句:「梁叔叔,我和孜孜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