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人制服了冯万里、董晓婉,高兴之余,将已失去反抗能力的崔莺莺、石清华、阿竹三人点上穴道,一并提到凉棚下看管着。那几个未受伤的汉子,见同伴围攻白玉天不顺利,战况焦灼,便也提着兵刃于圈外呐喊助威而去。
碧落湖门人全部失手被擒,已是一败涂地,是死是活,全靠他人相救。冯万里见那镖头(白玉天)随手一掌将一大汉击退一丈,内力醇厚无比可见一斑,心中求生之念不自觉地朝那镖头身上压了去,不经意地说道:“此人武功如此之好,世所罕见,竟藏匿于正元镖局里头,真不可思议。”
一看守他们的汉子也情难自禁地说道:“别说你冯大侠惊奇,我等也百思不得其解,何时听闻过正元镖局里头有如此好手?真不知他刘高升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请到如此高手来押镖,也不知这趟镖押送的是什么?”
一汉子道:“管它呢!”
又一汉子说道:“刘高升愿请来此人押镖,想必正元镖局押送的这趟镖价值不菲,劫了就是。”
第四人说道:“老赖这想法好。”
董晓婉见那被围攻的镖头以一敌二十,攻守间虽淡定自若,却还是有些忧心。毕竟人的体力是有限的,以少对多,若不能速战速决,拖都有可能被拖死,别说这些围攻者个个身手矫健,实为百里挑一的强敌。
崔莺莺见母亲忧虑一脸,想着宽慰一下,说道:“你们想劫了正元镖局这趟镖,想想就可以了,千万别当真。免得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无辜枉送了性命。”
“你说什么?”一汉子重重一掌甩在崔莺莺脸上,很是气恼地说道。
崔莺莺怒道:“当年正元镖局请到江澄清押送第一趟镖,从此开始转战千里,无往而不利。今儿又请来如此高手护镖,定是想重塑昔日辉煌,岂是尔等可以为敌的!”
冯万里依稀从崔莺莺的话语中听出了些味儿来,朝那镖师好好细看一番,瞬时感觉到那镖头跟白玉天实有好几分神似,不自觉地说道:“好孩子!”求生之念立马又增长了几分,一心观看起白玉天跟那些汉子打斗,眼里再无其他。
只见一大汉一剑朝白玉天刺去,不仅未中,脸儿还被白玉天划了一下,退后一步一摸脸颊,见手掌上有血珠,登时动怒,朝身前一同伴喊出一声“滚开!”,挺剑向白玉天咽喉挑去,誓要报了这破相之仇。
白玉天眼见剑到,自知形势危急,倘若伸剑相格,立时会给另一人大刀砍中。当下不便思索,后退一步的同时,左手凌空一掌将那手提大刀的汉子击退,右手提剑也向那大汉的喉头刺去。看似是个同归于尽的打法,可白玉天这一剑出招太过迅捷,且部位准到巅毫,正是纯阳剑法中的绝招之一,“一字青蛇”。
那大汉大吃一惊,万料不到白玉天能于瞬息间乘隙而入,反守为攻。情急之下,一个后仰倒地,见白玉天欺身上前一剑刺来,忙乱中着地滚出丈许之外,才得以有惊无险。狼狈不堪地陡然跃起身,头上、脸上、手上、身上,全是灰尘,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听着笑声,那大汉虽羞怒更甚,但稍加思索,便觉得没什么,要不是这么一滚,小命差点就没了。
笑归笑,那汉子笑声未停,连人带刀向白玉天直扑过去。
纯阳真人的纯阳剑法,经过一剑门几代人的修改,早已从“慈航一剑”变成了“一剑无影”。因shā • rén于无形之间,利利索索,便被江湖武林人士冠以“泣血剑”之名。
白玉天被江澄清收于门下,修炼成纯阳掌的同时,也修炼成了一心正气。因“泣血剑”之名杀气太盛,不讨他喜欢,“一剑无影”自然而然一时修炼不成。不过为了击败赵明秀,于无意间恶念大增,“一剑无影”纵然一蹴而就,该是他十几年勤于练剑,厚积而薄发之故。
泣血剑法虽修炼成功,白玉天因秉性持正,原不敢轻易用之抗御强敌。但此时崔莺莺、董晓婉等人被擒,正值生死存亡之际,是生是死全系于一念之间,脑筋突然清明异常起来,心想:“有好本领不用,自是傻子。”眼见那汉子势如疯虎的拚扑而前,一眼看出他招式中的破绽,抓住机会,剑尖斜挑,指向他小腹。
那汉子这般扑将上来,白玉天如不趋避,也须以剑身挡架,因此自己小腹虽是空门,却不必守御。焉知白玉天修炼的是泣血剑,以快、狠、准三字为剑诀,早已深信打斗间,最好的防守莫过于进攻。那汉子见白玉天不趋避不格挡,只是将剑尖斜指自己小腹,等候自己撞到剑上去。心惊之余,身子跃起,双足尚未着地,已然看到自己陷入险境,忙挥剑往白玉天的长剑上斩去。
白玉天早已料到,右臂轻提,长剑提起了两尺,剑尖一抬,指向那汉子胸前。
那汉子这一剑斩出,原盼与白玉天长剑相交,便能借势跃避,万没想到对方会在这要紧关头突然转剑上指。他一剑斩空,身子在半空中再无回旋余地,虽心有不甘,口中哇哇大叫,还得往白玉天的剑尖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