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谈判不太愉快，让连对方的名片都没拿到。
忙活了几个小时，周安最终松口，把手机号码给了他。
“嘟…嘟…嘟…！”
迪肯斯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第一次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在心里暗暗祈求陈河宇赶紧接电话。
“喂，哪位？”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但由于是华语，迪肯斯压根听不懂，只好用本国语言，一字一句道：“陈先生，我是迪肯斯，我同意欧钞的价格。”
陈河宇闻言，用遗憾的口吻回答道：“很抱歉，迪肯斯先生，你来晚了一步，我已经答应威尔莫特，会把南灰的电力资源卖给福腾集团。”
语言这一关，对他来说，不要太轻松，凭借变态的记忆力和理解力，他轻松掌握了十几种不同国家的交流方式。
威尔莫特则是福腾集团此行的最高负责人，新能源事业部的全球执行总裁。
“不，不不不！陈先生，据我所知，你跟福腾集团的谈判，明天上午才会举行。而我，现在就能签合同，以欧钞的价格买下南灰光伏发电站的全年产能。”
迪肯斯迫不及待道。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一边暗骂福腾集团的不配合，一边吐槽山海集团。
欧钞/千瓦时的价格，还未触及他的底线，早知道，答应下来算了，也不会再起波澜。
“若是迪肯斯先生，早一天这么说，我肯定会答应，但是福腾集团愿意出到欧钞/千瓦时的报价。”
陈河宇回道。
“什么？！”
迪肯斯一脸震惊，有些不敢相信。
千湖国的平均电力价格是在309欧钞/兆瓦时，差不多每千瓦时的价格是欧钞。
“是啊，千湖国在这个月，接连发了三次电力短缺预警，个别地区和时段内，电费的价格甚至涨到了欧钞/千瓦时。”
陈河宇“好心”提醒道。
“陈先生，我也可以出欧钞的价格购买！”
迪肯斯咬咬牙说道。
“但我已经口头答应了威尔莫特，我们华国人做生意最讲信用，你让我很为难啊！”
陈河宇意味深长地笑道。
心里补了一句：“除非……嘿嘿！”
“我……我加钱，欧钞/千瓦时如何？”
迪肯斯追问道。
“大家明天见面再聊吧，毕竟发电量只有这么多，我建议你们协商处理。”
陈河宇说道。
“……多谢陈先生，我懂了。”
迪肯斯压抑着怒火，礼貌地挂断了电话。
“混蛋！这是赤果果的打劫行径！什么叫协商处理？不就是想逼着我跟威尔莫特竞价，价高者得吗？”
他颓然坐在沙发上，久久无言。
……
次日大清早，沪城的天际格外晴朗，除了风大了些许，空气里还能感受到丝丝点点的温煦之意。
迪肯斯穿戴整齐，将领结摆正，想到自己的国家还在大雪中洗礼时，他就明白，今天必须结束谈判。
否则，他要是无功而返，八成要被国民喷死。
我们冻得瑟瑟发抖，你却跑到华国度假享福，这不是坑爹吗？
来到一楼，司机将车子停在大门前，迪肯斯不再迟疑，径直钻了进去，前往福腾集团的下榻酒店。
心里异常憋屈，他堂堂一个啤酒国供电司的大主任，却要和一家企业争抢电力资源。
一路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就怕到了现场后，陈河宇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好在今天正好是周末，路况极佳，这种心情并未持续多久，他便来到了中环上的一家星级酒店。
没人迎接，也没人负责对接！
迪肯斯在大门口张望了半天，最后确认，他似乎被人遗憾了，或者是被忽视了。
他深呼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拿起手机翻出会议厅的地址，从容地带领下属，朝着目的地走去。
……
“迪肯斯先生，咱们又见面了，这位是福腾集团的执行总裁威尔莫特，大家先坐吧。”
陈河宇摆摆手，笑盈盈道。
“哼！”
迪肯斯冷冷看了一眼威尔莫特，要不是有这个蠢蛋出来搅局，他怎会如此被动。
威尔莫特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恬静儒雅，皮肤白到可怕。
瞧见迪肯斯的表情，他不由地眉毛上挑，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好望角北部的光伏发电站，每年的电力产量是730-750亿千瓦时，价格按欧钞每度电计算，你们两家谁给的合同期限长，夸父就跟谁合作。”
陈河宇直奔主题，这件事浪费了他好几天时间，应该要结束了。
至于为什么不搞竞价？
电力资源不是稀缺品，成本过高，只会让啤酒国、千湖国启用更多的化石燃料发电机组。
欧钞的价格刚刚好，让两者肉痛的同时，也不会想着掀桌子。
钝刀子割肉，才最致命！
“陈总，您是说真的？”
迪肯斯如释重负，腆着笑脸问道，他原本打算用欧钞的报价薄纱福腾集团，却没想到，陈河宇并无这层想法。
干渴的心房，仿佛迎来了一场及时雨，塞满了幸福感。
陈河宇瞥了对方一眼，暗道：“老祖宗的PUA大法真好用，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经典永不过时。”
他想的很清楚，就算这一次把价格喊到欧钞/千瓦时，并且能顺利成交。
那么下一年怎么办？
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
夸父能源需要的是长期合作伙伴，而非短期利益。
迪肯斯和威尔莫特互相凝视片刻，埋头在A4纸上快速写下合约期限。
陈河宇坐在位置上，淡然看着，脸色如常。
“陈先生，请过目。”
威尔莫特递上纸条。
“陈先生，这是我的。”
迪肯斯将A4翻过来，推到陈河宇面前，紧张等待最终的结果。
陈河宇随手拿起来，细细打量，嘴上勾起一抹笑意来。
他以为福腾集团会给他一个惊喜，但还是太过保守，想到千湖国人口稀少，只是短暂性能源不足罢了，心里顿时了然。
“迪肯斯先生，恭喜你，合作愉快！”
陈河宇伸出右手，笑着说道。
“谢谢陈先生。”
迪肯斯畅然笑起来，脸上露出胜利的喜悦。
此刻，他完全忘记了，在自己一番骚操作之下，每千瓦时的电能多花了欧钞。
按730亿千瓦时计算，扣除大约10%的传输损耗，实际只有657亿千瓦时，然后是欧钞/千瓦时，总采购金额高达元欧钞，换算一下，大约是亿美刀。
他需要再支付给鲁伯特集团亿美刀，剩下几乎80%的利润都被山海集团拿走了。
趁欧罗洲赶上能源危机，他一次性便把投资成本收了回来。
“陈先生，太遗憾了。”
威尔莫特惋惜道。
他填的是三年，迪肯斯写的却是五年，棋输一招！
“威尔莫特先生，虽然我们在南灰的电力资源上无法合作，但华国还有其他的光伏发电站，装机量小了一些，但要满足千湖国的缺口，也并不是难事。”
陈河宇展齿一笑道。
这过路费，他收定了，谁都拦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