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听闻有自己的用武之地,连忙凑上去说:“本先生怎么说也是学了几年医,虽然不及宫里的名医,但医治医治你府上的树还是有点办法的!”
说着,忙不迭的跟着丫鬟去,还不忘吩咐其余丫鬟领着西楼四处逛逛。剩下的丫鬟有些惊讶,这位新客还真不见外!
苏衍跟随丫鬟来到后院,大致看了看,立即给开了一副药,道:“这几味药药房里都有,你得空的时候去抓药,满水煎熬两个时辰,待汤药冷却后一日三次敷在虫洞上,来年春天也该好了。”
丫鬟看着眼花缭乱的药方子上那两味仅认得的龙胆草和人参,不禁有些怀疑,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真的有医术吗,人参也能杀虫?!
不过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正要去抓药,却被苏衍拽回来,她指着树问:“这是槐树?”
丫鬟点点头说:“前些年王爷特地从后院移植过来的。”
苏衍心里顿时有些发堵,原来这就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爬的槐树,当初他还扬言要砍了它,没想到……
苏衍又问:“既然是王爷移植过来的,照理说应该受府里重视才是,为何还会出现虫子?”
丫鬟下意识看了眼佛柃,小声解释:“本来一直都是奶娘在照看,月前她回乡下去了,便由我们几个丫鬟一起照顾,奴婢们可不敢松懈,起早贪黑的给它施肥浇水,就怕它冻着了伤着了,可奴婢毕竟没种过树,如何能照看周全?”
苏衍小心翼翼地问她:“奶娘是谁?”
“当然是公子小姐们的奶娘啊!”丫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原来真的是她,她一直在照顾着槐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
中堂后面有一处广阔的平地,歌政本想着把晚宴安排在此处,还可以在中间搭一个戏台子,几个人围着戏台喝酒看戏,也是趣事。没想到若水那些个达官贵人一听说政亲王大寿,纷纷提上寿礼不请自来。歌政无奈的看着这些热情高涨的人,吩咐下人把戏台拆了,另外添置了不下十张长案。
苏衍看着眼前这壮观景象,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政亲王早已如闲云野鹤,按理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那些旧僚也好,新官也罢,应该会疏远很多,就算有心亲近,在墨斐权威下,他们做下属的,恐怕也不敢与政亲王多走动。
西楼走过来,停在苏衍身旁说:“王爷虽然退出了朝廷,但怎么说也曾是驰骋沙场的铁将军,容国的开国功臣,他的势力、威望一直都在,只是平时看不到罢了。如今王爷办寿宴,若水的贵人们怎么可能不来祝寿,哪怕是尚书大人,也得来做做样子!”
苏衍点头同意,“以前我总把别人说的谣言当真,还真的就以为王爷是外强中干,被墨斐压榨得只剩个空壳,没想到竟还如此稳如泰山!果真应了那个老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这个比喻虽然不恰当,但理是这个理。对了,安排酒宴的人不懂规矩,大约是听了些流言,不嫌事大的将你同左卿安排一处,等会儿你去我那儿,我会安排别人换你。”
苏衍嬉皮笑脸地说:“小心我把你那份全吃到肚子里!正好我也饿了半日,我现在可是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我看你的样子也是个饭桶,还是个来者不拒的饭桶呢。”
苏衍不以为然,屁颠儿屁颠儿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西楼紧挨着她入座。苏衍突然想到什么,莫名感慨起来:“方才在书房时,王爷明明是关心佛柃的,可是佛柃似乎不愿有所回应。”
西楼事不关己已不操心,悠闲的摇着扇子,“你也别多想,这人家的事我们操什么心。”
“好歹也是同僚,你也关心关心啊!”
西楼有些无奈:“好好好,我关心关心,那你可有对策?”
苏衍失望的摇了摇头。
“你看,你都没办法,我能如何?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你操心也无济于事。”
苏衍看着他漠然的表情,心里顿时觉得郁闷,一把抢过他的扇子:“大冷天的摇什么扇,失心疯了吧!”她将扇子随手置在桌角,总觉得西楼太过冷漠,即使他看上去那样温暖,但这种温暖好似并没有深入心里。
“四日后小公主比武招亲,会在书院举行。”
西楼的话落在她耳中,苏衍一个激灵:“比武招亲?!会有很多江湖人士吗?”
“自然会有,到时候你随我去观摩吧。”
苏衍不禁雀跃,可立马又难过起来,皇家的比武招亲,言真定是要参加的,可惜了锦倌这么好的姑娘却不能得到所爱之人。她打心里替她难过,忍不住连说可惜。
西楼苦笑了笑,“可惜谁?”
“南宫锦倌呀!你可不知道那丫头有多喜欢言真,每次看见他时,那双眼都能开出花来!恨不得把自己裹一裹再滚一滚,直接滚到他…咳咳!滚到他面前。”
“原来是你的学生,难怪你会如此上心…”西楼说着,竟难过起来,哀叹一声,道:“我连个学生都比不上。”
苏衍朝他扔了个干果,正想玩笑他几句,却见砚生从他面前走过。苏衍立即警惕起来,恢复端庄的姿态。可是方才他俩的动作早已被砚生身后的人全部看在眼里。极其熟悉的轮廓就站在烛光月影下,面色从容地,稳步从她面前走过,坐在了她的斜对面。
苏衍急忙低下头,慌忙拿起酒杯,但是酒到嘴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明显。想罢,干脆放下酒杯,同西楼热聊起来。
左卿收回在她这边的视线,落在食案上,袖中的手紧紧捏在了一起。砚生将一卷小纸从食案下偷偷传递给他,那双通红的手这才松开。他将信纸放在膝上,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不禁展开笑容,“徐娘办事牢靠,果然在预期内完成了。”
砚生问:“大人准备好了?”
“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看西楼什么时候完成他的任务了。”
“看来也就这些日子的事情了。对了大人,若这边完事了,另一边我们先动谁?”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将声音压到很低。
左卿的双眼瞥向在座的其中一位中年男人,那男人刚刚入座,同邻桌的长孙无争大人说话。他收回视线,幽幽道:“礼部尚书,穆顺。”
“哦,比武招亲就要开始了,礼部应该会主办这次大会。”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机会动手了。”左卿紧紧攒住信纸,“终有一日,我会让他毫无还手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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