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昨晚苏衍尾随那人拿到的东西,还有一件香囊,香囊就不给你了,汗巾便能指证。”
徐娘恍然大悟,酒也醒了不。“原来昨日苏衍闹了这么一出,是在捉凶手,吓得我以为真着火了呢!”转念一想自己怎么着都吃了亏,愤愤道,“她害得我损失惨重,可别回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留下来给我回本!”
左卿含笑道:“几个银钱罢了,何必跟一个丫头计较,改日我奉上一百金,就当赔罪。”
“一百金?”震惊之余,她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问他:“你何来如此之多的金子,涨俸禄了还是贪污了?”
左卿夹了块豆腐吃,又倒了杯酒,才满意道:“俸禄没涨,有点存粮罢了。麻烦徐娘去刑部一趟。”
徐娘十分疑惑,但又立即明白,“也是,此案极有可能关系到长孙家,你不好直接接触。得,我找个生面孔去,你就放一百个心,这个凶手我是吃定了。”
左卿见徐子涯一直在傻乎乎地看着他俩,便拿了酒杯递给徐子涯:“你不是一直想来喝花酒,怎么发起愣来了?”
徐娘这才注意这位紧挨着左卿的少年,笑着问他:“你可还记得我?”
徐子涯点头如捣蒜:“自然记得,您曾经亲自教过我识字!”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徐娘叹了叹气,“记得收养你的时候你才六岁,你走的时候都十五岁了,真快,我都老了。”说着悲从中来,在桌上倒了些酒,手掌推开水渍。她盯着水镜里的自己伤感着,忍不住落起了眼泪。
这里头的本该是一张淡雅素净的脸,是什么时候开始用浓妆艳抹来掩去本质,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将苦涩和辛酸都藏在面具后,展现给人的永远是一副美艳绝伦,天衣无缝的皮囊。而皮囊之下,那个灵魂早就腐臭难闻。
徐子涯看她越发难过,急得心慌。左卿也发觉她因酒动了悲,连忙唤来阁里的丫头,将她扶回去歇息,并再三嘱咐务必照看好,夜里别受凉,明早醒来备好清淡的蔬菜粥,整日都别再碰酒和肉。阁里的几个贴身丫头都认识左卿,却不知他与徐娘的真实身份,只知这位少年与她家老板很是要好,他的话,便就是老板的话。
徐子涯突然伤感:“不知以后能见到徐娘的机会还有多少。”
“不是多少机会,而是什么时候。”
徐子涯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左卿无奈的摇摇头,道:“等事情都成了,我带你离开若水,到时候你和徐娘不是天天见?”
徐子涯豁然开朗,咧开嘴高兴的笑起来。
又过了一日,苒婴被抓一事经过不断发酵,风头已经盖过了断云轩藏尸案,毕竟前者牵扯到了国家大事,百姓更在意这点。现如今街上到处议论纷纷,猜测赵国是不是真的派了细作,容帝又会如何应对。你猜来我猜去,甚至专门有人为此开了个讲堂,针对细作如何窃取国家机密一事做深度探讨。
苒婴可谓是人在牢中坐,谣言四处起啊!
且不论这个,就说苒婴那姑姑,赵国的王妃。原本得赵王盛宠,几年来给苒家稳固政权,苒婴之事爆发前突然被关了冷宫,至今还未重见天日。苒父也受其牵连丢了帅位,苒母心疾发作,苒婴的兄长更是因为她失去了大好前程,本可以子凭父贵,却因此停滞不前……
案子还未明朗,苒家就已经承受这样的委屈,颇为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