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玲绮见杨丑靠近,挣扎着要去拿武器,奈何摔得太重,头脑昏昏沉沉,一时站不起身来。
她眼见杨丑来抓自己,偏偏无计可施,此时麴义装死偷袭,猛然斩下了杨丑的一只耳朵。
麴义见杨丑后退逃走,心里叹了口气,他现在全靠一口气支撑着,刚才那一刀已经是拼尽全力,但他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动作慢了不少,竟然被杨丑躲了过去。
他还想要站起来,噗噗两声,两只羽箭射入他的身体,杨丑的部下终于是反应过来,发箭射中了他。
麴义身子摇晃了一下,终于还是颓然倒地。
吕玲绮手脚酸软,眼见麴义倒地,气得咬牙切齿,双目通红,手脚并用,想要去抓麴义掉在地上的环首刀。
杨丑面目狰狞,捂着鲜血淋漓的脑袋走了过来,一脚将吕玲绮踢倒在地,随后捡起地上的环首刀,一刀刺在麴义肩膀上。
麴义身体颤抖一下,他现已经连疼痛都快感觉不到了,心道真是倒霉,死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废物手里。
杨丑骂骂咧咧在麴义身上又插了几刀,正要将麴义的脑袋砍下来,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脸色打变,随即想明白了些,又轻松下来。
山坡上放哨的部下道:“将军,有很多马在接近!”
杨丑不以为意道:“这里已经是黑山隘口附近,怕是我们耽误了时间,他们久等不至,派人来接应我们。”
听了杨丑的话,众人皆是轻松下来,不多时,便有两个骑马的斥候出现在山上。
他们看到坡底的情形,其中一人马上转身,纵马往来路奔去。
杨丑远远看到两人衣着,有些疑惑,自己上次来黑山时,黑山军是穿这样服装的吗?
杨丑部下向剩下那人喝道:“来人可是黑山军之人?”
那斥候听了,出声道:“正是,不知道诸位来黑山何事?”
杨丑部下听了,说道:“先前已经约好,你难道不是接我们的?”
那斥候看了眼坡下,笑道:“我们自然受命相迎,但不知道诸位身份,如何让我相信?”
杨丑的部下当即指着杨丑说道:“这便是杨丑将军!”
“你”
“不对!”杨丑大喝道:“杀了他!”
他突然反应过来,要是杨凤让人来迎接他,怎么会不说自己形貌?
杨丑部下马上弯弓搭箭,那斥候一见不妙,连忙打马退后,就听山道上马蹄震动声不绝于耳。
杨丑和部下都是脸色大变,这马蹄声,怕不是有上百骑!
他当机立断,一手提刀,一手去抓吕玲绮,准备上马逃走,却不防麴义伸出双手,已经死死扣住他的脚踝。
杨丑大怒,一刀斩在麴义胳膊上,却发现对面浑然未觉,惊恐万分,连连出刀砍在麴义身上。
袁熙纵马冲在前面,他通过望远镜,远远看到有人正刀斩麴义,顿时怒火中烧。
先前回报的斥候是他的亲卫,乃是麴义亲手训练的,已经认出了倒地的麴义,才马上回去通知袁熙。
袁熙听后立即赶了过来,发现有人虐杀麴义,大吼道:“全杀了!”
他身边的亲卫听了,掣出背后长弓,下一刻,几十只羽箭射出,十几名杨丑部下被射于马下!
杨丑一见,顿时魂飞魄散,他这时候也不顾上吕玲绮了,他拼命挣脱麴义的双手,骑上马就往林中逃窜。
他的部下见了,也慌忙上马,跟着杨丑逃入密林。
袁熙招呼几十斥候紧追杨丑,他纵马来到麴义身前,翻身下马,见麴义已经是气息奄奄,连忙跪在麴义身前喊道:“麴兄,支持片刻,元化先生马上就到!”
孙礼跟在袁熙身后下马,看到麴义身上满是伤口,已经成了个血人,不由心中惶惶,因为他看得出来,麴义显然守了致命伤!
麴义面前挣开眼睛,见到袁熙的脸,嘴唇微动,发出微弱的声音,“你怎么来了?来送粮食的?”
袁熙见麴义还有心情开玩笑,焦急道:“我听说你受了伤,带了元华先生过来。”
“追杀你的人是谁?”
麴义被吵得头昏脑涨,嘟囔道:“妈的,老子都要死了,还来烦我。”
他抬了抬手,指向一边的吕玲绮,“这是温侯女儿,我们被黑山军杨丑追杀,逃到这里。”
袁熙这才注意到趴在地上的女子是吕玲绮,相比上一次的华丽衣着,意气风发,现在吕玲绮满身血污,破头散发,显得极为凄惨。
麴义又道:“我走投无路放了烟花,你真看到了?”
袁熙见其胸腹不断有血留出,点了点头,出声道:“你别说话了,元化先生就要到了,马上帮你治伤。”
麴义摇了摇头,“我心里有数,救个屁。”
他伸出手,抓住袁熙衣领:“你要我办的事情,我做到了。”
“我没欠你们袁家什么。”
见麴义嘴角不停溢出鲜血,袁熙嘴唇哆嗦着,点了点头。
麴义呵呵一笑,随即剧烈咳嗽了起来,血沫喷得袁熙脸上胸前都是。
“可惜,日后还想揍袁绍那狗东西几拳,看来是做不到了。”
“看你这怂样,我也不说什么了,反正他怎么也是你爹。”
他指了指吕玲绮,“我徒弟,帮我把她送回去。”
吕玲绮往前爬了几步,跪在地上哽咽道:“师父.”
袁熙拳头了握起来,“兄说这些做什么,元化先生马上到了!”
麴义笑骂道:“我都快死了,你小子还想骗我。”
“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他看了眼袁熙背后站着的孙礼,张了张口,最后却又咽了回去,意兴阑珊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