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见祖父对安禄山造反的说法不以为然,他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道:“现在大唐内忧外患,土地兼并,府兵制败坏,各地民不聊生,安禄山拥重兵于幽州,虎视中原,他怎么可能没有野心?”
李林甫摇摇头,“边军权势太重,不仅仅是安禄山的问题,其他地方都一样,高仙芝完全可以割据安西自立建国,朝廷更是鞭长莫及,哥舒翰也可以割据河湟陇右,安思顺也能割据河西,如果他们有这个心,都可以拥兵自立,这个问题难道就只有你能看到,别人都看不到?”
李邺冷静一下问道:“那朝廷怎么应对这个风险?”
“朝廷有制度来约束他们,一是人质,安禄山、哥舒翰、高仙芝、安思顺等等,他们的嫡长子都在长安为人质,同时天子派了监军。
还有我这边,每隔三個月我就要派人去考察他们一次,他们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只要有严密的制度,他想造反也没有那么容易。”
李邺着实无奈,李林甫任相位时,确实制度健全,所有边将都老老实实,包括安禄山也不敢有任何小动作。
但杨国忠接任相国后,各种制度都荒弛或者废除,最终导致安禄山造反。
“祖父,但这些制度治标不治本啊!最好的办法还是应该消除风险。”
李林甫负手又走了两步,对李邺道:“你说的百姓生活困苦,朝廷财政拮据,土地兼并严重,这些祖父都懂,其实这些不是天下大乱之根,还有外患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吐蕃虽然窥视陇右、河西,但我们能对付。
野心勃勃的西突厥在天宝初年被灭,尽管回纥渐渐强大,可草原水草丰美,沃野万里,游牧民族并没有南下的动力,你虽然忧国忧民,但你并不知道大唐危机的根源。”
李邺慢慢冷静下来,“能否请祖父告诉我!”
李林甫坐下来缓缓道:“事情还得从三百年前的六镇兵变说起,北魏王朝为对付柔然,在草原设了六大军镇,迁徙百万汉人驻守军镇,这些汉人在草原上生活了数十年,除了相貌、语言还是汉人,他们习俗和性格都已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