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疼痛是爱名副其实的伴生品,不可剥离,相随相生。折磨的感觉是爱的宿主,无论是削铁如泥的快还是温吞磨人的慢,都让他舔舐到病态的快感和喜悦。
好像这就是他不敢前进的理由,不清楚对方的心思,更不敢交出自己的底牌,惧怕别人的失望,更惧怕自己不值得被爱。
他独自坐在黑暗里,并不觉凄惶,反倒因为这种情绪而变得好受。
如果此时宋见青打来电话,言语中满是疏远和怒气,他也会甘之如饴。
好像心有灵犀,他刚这么想着,宋见青就真的打来了电话。
云酽因为激动,喉结上下滚动着,没怎么犹豫就接通了电话:“见青?”
那边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有浅浅的鼻息声,云酽甚至以为他在睡。
他不说话,仿佛有组织着语言,而对于云酽而言,这更像一把久久悬于头顶而不落下的铡刀。
“见青,对不起,是我没有做好,你生气的话,想怎么骂我都可以。”他像逃兵,率先认错。
那端还是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一定很珍惜这次机会,”云酽感觉自己的血液再次汇聚在大脑,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说出一些不受控制的话,“我会弥补你的,让我弥补你好不好?”
他听见宋见青几不可闻的叹息。
这声轻飘飘的叹息如同惊天巨响,轰然把他炸得体无完肤,为他的悸动宣判死刑。
“云酽,我有话对你说。”他终于说话了。
这和云酽预想的有所差距,所以他又缩回那能够庇护他的壳子中去:“我,我已经睡了。”
他言辞恳切,让自己听上去有几分可信:“明天,明天再说好不好?”
他几乎是在恳求宋见青,不要就这么说出来。
好在宋见青还是慈悲的,应允了他的胆怯:“好吧,那就明天见。”
他没从这语气中听出什么情绪来,无波无澜。挂断电话后,云酽提心吊胆的状态消散,终于能够宁静。
他和宋见青的关系会这么就断掉吗?
他和宋见青以后就只是普通的室友和同学吗?
他有种不甘心的悲戚,却无可奈何,他清楚自己这种不敢上前、稍微不如意就退缩的状态一定很招人烦。
没时间让他多想,铃声再次划破了宿舍寂静的氛围,这次是游觉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