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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月瑶,蒋南新,这两个名字对于蒋蕴来说,太过陌生,大约是从爸爸去世后的那一天,就再也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说来可笑,如今,他们竟然是蒋蕴在这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亲人了。
蒋蕴微微坐直了身子,语气平静,“这些年,他们打理公司还好吗?
成理从另一个文件袋里拿出一沓文件,翻了几下,对蒋蕴说:“我们对这两家公司一直都有专员跟进,根据资产净增额来看,管理得还算好。当然,待你确定收回公司的时候,还是要请审计重新估算。”
接下来,成理将这两份产业如何顺利过渡,有哪些法律程序,需要多少时间,都跟蒋蕴详细地讲解了一遍。
这些,是他以蒋南风委托律师的身份与蒋蕴说的。
后面的话,就是他以蒋南风好友的立场对蒋蕴说了。
“自我认识你爸爸以来,他对这两个弟妹都非常照顾,尤其是你小叔,差不多算是你爸爸带大的。你爸爸让他们签附加条款的时候,他们两人开始没说什么,却没过多久就后悔了,找你爸爸哭闹,说他不该防着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姐妹,还赌咒发誓说绝不会私吞这两份产业,让你爸爸删除附加条款。你爸爸疼他这两个弟妹,很快就妥协了,与我说找个时间过来,将这份委托协议注销了,后来……”
成理停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后来他就没有机会过来了,我作为他的老友,自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这些是他为他唯一的女儿做的打算,怎么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侵吞了。所以这么多年,我都关注着你,等待其中一项条件成熟,就将你爸爸的心愿了了。”
蒋蕴垂眸,眼睫微微颤抖,唇上不知不觉被她咬出一个深深的牙印。
丁悦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蒋蕴反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默了一会,调整好情绪,缓缓开口,“蒋月瑶她们知道这个协议还在吗?”
说起这个,成理的面色也显出了愠怒,“你爸爸走得突然,他们不能确定这份协议是否已经被注销,找到我,旁敲侧击地打探。我看你还小,又没有其他的亲人在,想着如果没有这份协议在,他们能善待你一些,便暗示他们,公司是他们的,谁也拿不走。”
成理看向蒋蕴,带着歉疚说,“当时,我还年轻,低估了人性的卑劣,没想到他们这么冷血无情,对你不闻不问,还将本属于你的财产侵吞。我那时又刚好生了一场大病,自顾不暇。后来得知你被温家收养,我的心才算是落下来一些。这些年我一直都关注着你,但我从未与你联系,就是怕蒋家的那两个人看出端倪,找你的麻烦。”
蒋蕴笑了,起身给成理鞠了一躬,“每年我生日的时候,都会收到一张匿名贺卡,是叔叔给我寄的吧。”
说着,她拉丁悦一起站起来,指着丁悦说,“四年前,她车祸受伤,那笔好心人捐赠的医疗费,也是叔叔给的吧。”
成理点头,“我能为你做的不多,也就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
当年丁悦的那场车祸,半边身子粉碎性骨折,光是钢板费用,就得五十万往上,不交钱,不安排手术,蒋蕴走投无路差点去卖器官。
后来医院突然就给安排了手术,还有后续的所有治疗费用都说是有人捐赠,解决了钱这个大麻烦。
丁悦出院后,想感谢这个好心人,可查了很久也没找出人,只得作罢。
蒋蕴眼眶红了,又给他鞠了一躬,“我在这个世上只有丁悦一个亲人,谢谢您救了她。”
丁悦跟着她道谢鞠躬。
成理见两个小姑娘眼睛都红了,赶紧说个轻松的话题转移一xià • zhù意力,“往后你可是有钱人了,叔叔要是有困难,可不能不管叔叔啊。”
蒋蕴扑哧一下笑了,“不会的。”
丁悦也说,“她不管,我管!”
气氛终于松弛下来。
成理问蒋蕴,想什么时候将公司拿回来。
蒋蕴知道成叔叔是自己人,便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姓蒋的那两人,决定独吞爸爸公司的时候,大概就没想过将来还会有吐出来的一天,所以才会当做自家的生意在经营。我现在刚刚大学毕业,也没什么本事,即便拿回来了,怕是以我的能力也守不住,不如先不动,由着他们再为我打几年工吧。”
成理赞许地看了蒋蕴一眼,“你很像你爸爸,是个有魄力的人。”
蒋蕴笑笑,“现在,我还没有爸爸的本事,但是,将来我一定会和爸爸一样厉害。”
“叔叔相信你。”成理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