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膝跪在床沿,身子朝前倾着,伸手按在姜裴肩头,微微用力,要把人扳过来,面朝着自己。
手掌下的人身形清瘦,肩上突出的骨头硬硬地硌着他的掌心。
姜裴不肯说话,也不肯睁眼,只身子犟着,暗自用力。
沈澍怕伤着他,又不敢狠了,只好叫他“哥哥”,又叫他“姜裴”,混乱地,一声连着一声,带着束手无策的一点痛苦。
姜裴不看他,像是在用沉默来惩罚他。
最后,沈澍只得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将手从姜裴腰下穿过,半揽在怀里,调整着转了一个角度,脸对着自己,又很妥当地在床上放好。
为了防止人再转过去,他很匆忙地躺好在这人身边,紧紧贴上去,伸出手臂扣在姜裴腰间,像在抱床头的一只安睡熊。
他们靠得很近,鼻尖几乎要抵在一起。
沈澍能感觉到怀里人放得很轻的呼吸,温热的气息颤抖着扑在脸上,像闯进了冬日里的花房。
他们的呼吸连在一处,交融,胶着,不分彼此。
“哥哥,”沈澍凑过去,用鼻尖去蹭他的,“你睁开眼,好不好?”
“睁眼看看我。”
那双瞳仁在眼皮下幅度很小地转了转,没有丝毫要睁开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