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在一旁早已等得不耐烦,推着肩膀将他从屋里搡了出来。
皮鞋不是很合脚,沈澍踩在楼梯上,眼睛看着地面,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下一刻便撞到了人,跌坐在地上。
空气中充斥着熏烈的玫瑰香,浮在鼻端,挥之不去。
沈澍听到保姆在自己身后,很恭敬地叫了声‘夫人’,他将头死命地垂下去,用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才能忍住喉咙里层层上涌的恶心感。
像是有一双手攥紧了他的胃部,折叠,拧动,把它当做一条破烂口袋。
他的身体好像形成了条件反射,在闻到那股糜烂的玫瑰香气时,就开始泛起僵硬的疼痛,密密层层,沿着皮肤渗透进骨缝里,无处可逃。
沈澍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自己蜷缩起来,头埋进膝盖里,像一个球,柔软的腹部被护在中间。
没有人教过他挨打时要怎么保护自己,他只是日复一日进行学习、探索,然后总结出来。
他是很聪明的孩子,在各种方面都是。
大约是沈自清催得急,宋希最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他动手。
她只是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笑,很轻蔑的,像是要把沈澍刺穿,钉在地面上,像古往今来对待每一个有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