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回府后闻人宴就听说了上午发生的事,听人说凌王朝沈离经she一箭把人吓哭了,回去之后头晕目眩的,下午连夫子的课都没去成。
等闻人宴回到静安居的时候,刚一进屋就看见傅归元斜倚在他的软榻上喝酒。
见他进来立马从软榻上跃起,做了亏心事一般冲他笑。
闻人宴不需说话身旁侍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爸软榻的毯子给换了下去。
傅归元“啧啧”几声,感叹道:“这都多久了,你什么毛病啊,坐一下就把毯子扔了,你这云香毯贵着吧……闻人家天天教礼仪涵养,节俭怎么着也得算吧。”
闻人宴在书案前坐下,想起了下人报告给他的话。“来我这里做什么?”
“嚯!”傅归元衣摆一掀在他对面盘腿坐下。“好歹相交多年,这么不给面子,你这静安居可真是够难进的,不知道还以为藏着什么宝贝,背地里暗卫守得严严实实,我两个随从加上我,打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我好不容易寻个缝进来了。”
闻人宴抿了抿唇,冷眼看着他,“你还去了哪?”
语气虽是疑问,实际上傅归元心里也了然,闻人宴铁定是猜到了。
他的确是先去了沈离经的旧阁,谁知那里才是真正的连蚊子也飞不进去,明面上只有两个人看守,暗中却有好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围得严严实实,一旦有人私闯,出招便是招招狠辣能置人于死地。
那旧阁的守卫比静安居更加严密。
傅归元端起茶盏,眼睛还在悄悄打量闻人宴的表情,却见他仍是一副淡淡然,不怒不躁的,像块木头……
郁闷的喝了两口茶,对方还是不说话。
“你怎么这么闷啊,我大老远过来见你,就不能多说两句。”
“是你自己要来。”
言下之意,是说他傅归元自找的。
“我现在没让人把你丢出去,已是给足了你面子。”闻人宴把书放下,指着大窗户。“你大可现在离开。”
窗户外头阳光灿烂,光线照在地上,隐约能听见远处女子的嬉笑。
傅归元忍不住开口:“我倒要问你,隔壁院子里那个病美人是哪来的?既然同是学生,为何她不和其他人住在女院的厢房,而是住在这里。再者,对她的待遇还特殊些,我看学生中几个小姐有意排挤她,那么一打听才知道是你坏了人名声,害得她被欺负……”
“欺负她的”,闻人宴抬眸,春日里暖融融的,他眼中却如同夹着碎冰。“不就是你吗?”
傅归元喝茶的手一抖,这下更心虚了。
对着那崔琬妍she一箭,那是不知情,若闻人宴当真是喜欢人家,那他可算是倒了大霉。
“我这……”傅归元想为自己辩解几句,被一个通报的侍从打断。
“主子,有事相报……”一个灰衣小厮抱着两只猫,愁眉苦脸的。“三花跳到崔小姐的院子了,要不要进去……”
“不必,随它吧,你把这两个带回去。”
“等等!”傅归元好奇的看着闻人宴,叫停了小小厮。“闻人宴,你还养猫?想不到啊,我就说,快说实话,你还真是铁树开花?怎么,喜欢人家了?”
傅归元伸手要去抱一只花猫,被一爪子脑过去,手上顿时留下两条血痕,往外细细得渗血珠。
他“嘶”了一声,龇牙咧嘴地收回手,哪只花猫挣脱了一只,直接跳进闻人宴怀里,讨好似的蹭了蹭。
闻人宴脸上浮现出若有似无的笑意,手指挠了挠猫下巴,花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傅归元不服,伸手去抱另一只白猫,任凭那一团毛绒绒挣扎撕挠也不松手,白猫在他两臂中往外钻,又被他拽回来。最后一爪子挥去留下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他这才痛呼一声松手。
白猫跳到闻人宴怀里,拱了几下后钻进他的袖子。
傅归元觉得好笑,闻人宴这种看着端庄清冷的人居然养了一堆小猫,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问道:“这猫哪来的?”
说出口后又忙问:“等等,三花?你那只猫叫三花,我记得离经的猫是大花吧!”傅归元怔住,语气弱下来。“原来如此……”
“你想说什么?”闻人宴问他。
“她的大花呢?还活着吗?”
闻人宴把怀里的小毛团揉了揉,神色不变。“两年前病死了。”
“那这几只肯定是它的崽了,看来我真是不讨猫喜欢,明明大花还是我送她的,到头来却最亲近你。”
两只猫在层层叠叠的衣袖下打呼噜,傅归元看得直皱眉。“你是真喜欢那个姓崔的小姐,把她的院子安排到你附近,不怕旁人说闲话”
“那又如何。”闻人宴说得坦荡,算是承认了傅归元说的话。
一开始傅归元还期望闻人宴作出什么反驳,结果听这话对方算是承认了自己的情意,一时间他的眉毛拧得更深了。“我真是越发看不懂你的想法了,说你情深,千方百计留着她的闺阁,四处搜寻她的遗物,去做了她还没来得及做的事……可现如今你又心仪别的女子,仍是一副对她念念不忘的样子。闻人宴,我倒真希望你想开了,她不会回来了。”
茶杯放回桌上,磕出一声轻响,闻人宴的手指微微蜷起,有一下没一下敲书案上。
傅归元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不乐意听他继续说了,遂知趣的闭嘴,只是嘀咕句:“随你怎么想,只要别坏了大事就好……”
“我心里有数,太子不足为惧,反倒是蒋子夜……”
“今时不同往日,过去是我们轻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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