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对她而言,情意是最不值钱最无关紧要的东西。
宁素和崔远道在一个院子,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好好的屋子被莫名其妙分割成了两间,外间设了软榻,从此就是崔远道的地盘。
崔远道为了表示不满,稍微抗议了几句,宁素连软榻都给拆了,最后他不得不跑上前去服软赔罪。
他们二人自从沈离经从净源醒来就一直在争吵,宁素心高气傲脾气差,总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崔远道油嘴滑舌吊儿郎当,总是因为各种事和宁素呛起来。
整个净源只有他们识不清彼此的心意,旁人看破不说破,他们就真的像这样僵持了几年。
第二日,李恒陈的事有了结果。
不久前才关进青云寺的李太师独子李恒成,在狱中突然暴毙了。
李太师在朝堂上当场晕死了过去,醒来后怒不可遏,要拿青云判王鹤问罪,彻查李恒成死因。
若是不查还好,查了才是真的闹笑话。
李恒成在狱中的半个月吃好喝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淤青和鞭痕,显然是没有王鹤公报私仇一说的。
反而是仵作把衣服掀开,眉心一跳,强压着恶心和厌恶,说道:“贵公子是死于花柳病。”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李太师当场吐了一口血,最后是被抬回府的。
这件事他们有意压下去,可偏偏也有人有意传出去,李恒陈死于这种难以启齿的病,就像是狠狠打了他爹的脸,同时让整个太师府都抬不起头来。
李太师就算事后想找人算账也找不到王鹤头上,参他的人是徐御史,是太子那边的人,王鹤他爹是中书令,对太子的态度一直都是模棱两可,这个时候与他结仇是自己找不痛快。
太子不是傻子,就算想给他些警告也不会做这种傻事,这明显是被人当枪使了。
无论李恒陈是不是死于意外,这笔账他都要算在御史头上。
短短几日,李太师就像老了十岁,挺拔消瘦的背影都显得佝偻苍老了。
多数人也只是幸灾乐祸,感叹李太师权势滔天,却连唯一的儿子都保不住。
四皇子冠礼当日,朝中但凡有脸的都会去一趟,崔远道提前去,留沈离经和宁素去挑贺礼。
沈离经戴上面纱,只露出一双凝了水般的眼眸。上身是浅蓝色对交穿的上襦,下身着雪白色暗纹长裙,红色腰带系了一个花结,坠着样式简单的贝壳琉璃禁步。
宁素挽住她的胳膊,说道:“你这模样看着像仙子似的,眼睛生得实在是好,让人见了忍不住想挑开面纱看看。”
沈离经只当是句玩笑话,并不放在心上。
谁知这句话竟是一语成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