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闻人宴那个时候并不喜欢她。
沈离经没有告诉他,闻人宴便等着,等哪一日她愿意了再说,就是一直不愿意也无妨,就这样也好,她想做什么都好。
等看着她哭累了,喝完药沉沉睡去,闻人宴坐在床沿看着她许久,这才转身离去找闻人复。
沈离经醒来的时候照例是一身冷汗,看到陌生的床顶还怔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自己是睡在闻人宴的床上。
被褥间的有淡淡香气和他身上一致,连带着她身上也沾染了这味道。等她醒了,旁边的侍女立刻要去传话给闻人宴,被沈离经叫住了。
她披上外袍打量几年不曾变换的摆设,好似今日之事都不真切,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屋外传来傅归元争吵的声音,沈离经问道:“凌王在外面?”
“回姑娘的话,公子吩咐,无他允许,凌王不得出入静安居。”
沈离经咳了两声,道:“让他进来,我有话问他。”
“是。”那侍女倒是听话,本以为还要纠缠几番的。
内室的门被“啪”得一声推开,傅归元几下跳进来,看到沈离经正坐在闻人宴的床上,气到眉毛竖起,咬牙切齿道:“王八蛋,我说你怎么这么久没出来了,闻人宴这个禽兽......”
侍女看不过去了,出言提醒:“请凌王慎言,公子并非......”
“我他娘的只是睡了一觉,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滚过来我有话问你。”沈离经劈头盖脸骂了傅归元两句,这才停止他的胡思乱想。
他委屈巴巴的憋回去,叹了口气,掀开衣摆坐在床边,沈离经对侍女挥挥手示意她下去,内室仅留二人。
傅归元:“这都睡上床了,他都告诉你了?”
沈离经不知道他到底指的是什么事,眉毛紧皱着:“到底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他盯了沈离经一会儿,发现是对方是真的疑惑,不是闹着玩的,连着唏嘘几声,最后扇子收起来,点了点床头整齐叠好的一件白色外袍。“你不是问我他为什么穿白衣吗?”
“为何?”
随着傅归元的叙述,沈离经也才算了解了那段闻人府的过往,那段时间除了沈府中人被挫骨扬灰,闻人府也元气大伤,只因为闻人宴一个人。
沈府泯灭的那天正值立夏,生机蓬勃的日子却是他们沈氏衰亡泯灭的时候。
君王的冷漠无情和雷霆手段在沈家这里,给举国上下的世家名门都做了一个震慑。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更何况区区一个沈家,还是想灭就灭了,冒着让北昌伤筋动骨的风险也要除去此心头大患。
离沈家最近的闻人府在这个劫难里受影响最深刻,杀伐之气降临沈府的时候,风雨也将鲜血带进了闻人府。他们的院子里也有血顺着缝隙渗了过去。
沈府被带兵包围的时候闻人府也得到了消息,他们本意是按兵不动,最后却迫于无奈也去了一小队的人。闻人宴得知消息的时候兵马已经围了沈府,他拔了剑要从自己的院子翻过去找沈离经,却在那之前被闻人氏的护卫家丁齐齐困住。
是闻人钰猜到了他的想法,提前去找了老太君,老太君吩咐下人困住闻人宴,就算打断他的双腿也不能让他出闻人府半步。
“你可知这一去,会给我闻人氏带来怎样的祸端,你想毁了闻人氏,有没有想过其他人!十几年的圣贤书就让你学到了这些,愧对列祖列宗,不配做我族中人!”老太君的字字珠玑,愤怒地说出这番话,而闻人宴只是面对重重护卫,手执长剑一字不发。
沈府的惨叫声远远传来,沈离经阁楼的方向有黑烟升起,一瞬间火光冲天,这火光也像是点燃了他的理智,映在他幽深眼底的明亮火光,泛出瘆人的红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