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看去,还是少了一个人,徐子恪冲着蒋清渠挤眉弄眼,想知道沈离经去了哪。
蒋清渠一脸茫然无措,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闻人徵也发现了,沈离经不在其中,而就在刚才闻人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他冷哼一声,斜睨着几人:“是我太过信任你们几个,竟不曾想你们会顽劣至此,完全不把师长的处罚放在心上,既如此,明日开始我就让人监督,如若再胡闹,我闻人府容不下你们这样的大佛,是我闻人徵无能,教不好你们。”
这话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回家自生自灭了,说完后站着的几人脸色都白了一片。
小郡主疑惑沈离经到底去哪了,眼睛四处乱瞧。
徐子恪一开始也困惑,却见闻人徵只字不提,也不疑虑闻人宴何时不见了,心中的担忧少了大半。
最后闻人徵看着窗前小桌上的放着的糕点茶水,脸色又黑了黑。“你们可还记得来此所为何事?”
战战兢兢无一人敢应答。
暗处的沈离经发丝微乱,气息尚不稳,半靠着闻人宴小声喘息。唇上有些疼痛,不知道有没有破皮。
沈离经皱着眉,舌尖也在发疼,口腔中隐约有股血腥气,兴许是方才胡闹的过分,没控制好力道。
闻人宴向来克己守礼,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一副清冷疏离的样子,理智到了极致,也冷漠带了极致。可一碰到沈离经,就化作一团滚烫的烈火,将自己的克制抛去脑后,让自己欲念主宰理智,缠着她与自己共燃烧,共沉沦。
感觉怀里的人好像有点生气了,闻人宴便贴近了她,低声问:“弄疼了?”
她挣出一只手,推了推他。
果然,生气了。
他低下头,鼻尖轻触她的鬓角,轻轻厮磨,像是猫儿在撒娇讨好自己的主人。“我错了。”
但下次可能还会。
外面闻人徵正在发火训斥不听话的学生,而他不听话的侄子和不听话的学生在偷偷摸摸亲热,沈离经哪敢这时候出去。
她抵着闻人宴的胸膛,小声道:“嘘,等一会儿,别出声。”
在隐秘阴暗的角落里,无端生出了一种快感,好似在这里更容易勾得人心猿意马。
闻人宴双臂环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脖颈处,冰凉的发丝贴着颊侧,与她紧紧依偎着。
他叹息一声,热气喷洒在沈离经裸露的皮肤上,让她没忍住微微抖动了一下。只听一声轻笑,将一个小名念出了几分宛转深情。“阿恬......”
“干嘛?”
“阿恬......”
“嗯?”
“阿恬......”
这次沈离经也明白了,闻人宴只是叫着玩的,并没什么实际意思,便不再回应,却被他拽了一下,贴着她的耳侧,撒娇一样。“你应应我。”
沈离经翻了个白眼:“你的涵养呢。”
阴暗的环境下,人的感知格外敏感,听觉也清晰的很,因此闻人宴微弱似梦呓的那几声,还是让她听见了。“对不起。”
沈离经默了片刻,觉得自己应当是知道这句对不起是为了什么。可能是在对不起当初诛杀沈府的时候什么也做不成,也可能是在对不起当时与她心意不通导致的阴差阳错。
不过说起来,这些并不关闻人宴的事。真正对不起她的人,自然是一个也不会放过。沈府几百条人命,只能以血洗血。
闻人徵说了好久,往身后的重重书架处扫过去,恨铁不成钢的冷哼一声,甩着袖子便离开了。
直到藏书阁渐渐安静下来,闻人宴拉着沈离经从书架后走出去。
到了光线明亮处,刚才的一切反而变得难为情了。沈离经不敢再看他,轻云纱的袖子堪堪掩着唇部,生怕无意中让人看到红肿,到时候脸不用要了。
两人回到静安居后沈离经还不肯同他说话,看到他不仅脸红还会生气。
细想十分憋屈,按理说她还比闻人宴大了将近一岁,没能将这小正经戏得脸红,自己却被他吃得死死的。
手指擦过唇上还有些疼......
闻人宴看她阴着一张脸,轻咳一声递过去一杯茶。
沈离经接过喝了两口,准备拿笔开始罚抄,无意中瞥到桌上压在书下的半张画纸。
抽出来一看,就是当天和傅归元胡闹时画的王八。她眼神奇怪地盯着闻人宴,迫得他停了笔:“我只是觉得有趣。”
沈离经微微挑眉,好笑地说:“这也有趣?你堂堂一个丞相,爱好倒是别致得很。”
闻人宴直直地看着她,说道:“若这么说,倒也不错,确实是爱好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