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看向自己的手。
——算好看吗？
经常打篮球，上半部分已经磨出了薄茧，不复光彩。
脑袋持续混乱，半晌之后，谢蕴竟是抬手，下意识去摩自己手上的长茧。
反反复复，足足十来下，才又慢慢停了下来，目光不由自主的往周瑾脸上跑——
在意吗？
为什么呢？
怕自己手上的茧子不好看，不符合他说的“手好看一点”的标准吗？
为什么要跟着他的标准走？为什么他一生气就会下意识的哄？为什么他一发烧自己就会紧张？
心跳突乱，混乱的两天一夜的思绪仿佛黑匣子，空气稀薄，寻不到任何出口，逼的他快要窒息。
喜欢吗？
忽然，上万只萤火虫陡然亮起，振翅升上天际，取代了熠熠星辉，照亮心绪。
无数欢喜鲜明又炽烈的涌出来，剧烈的心跳疯狂撞击胸膛，像是要冲破理智，搏出一条出路——
耳边忽然响起周瑾的声音，突兀又清晰。
“今天的作业给你，不要抄，自己看懂了再写。”
“啊？好费劲啊。”
“不费劲的，我陪着你。”
“早八好烦啊，我能不能请假？”
“小少爷，书包帮你收拾好了，给你十分钟刷牙洗脸，我在楼下等你。”
“舞蹈社的小姑娘好看是好看，就是提不起一点兴趣，阿瑾喜欢什么样的呢？”
喜欢……什么样的呢？
他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经常帮他带饭，为他收拾书包，拉他泡图书馆连夜复习的周瑾抬头，唇角渐扬起一丝笑意。
模棱两可的说：“大概……这样的吧？”
他当时不明白，周瑾所说的“这样的”，是什么样。
现在想起，才恍然发觉，那时候，周瑾一向淡漠的目光添了几分柔情，直直戳进了他的眼睛里。
喜欢啊。
“情书我没收了，你这期末考到第一再给你。”
“啊，太可惜了，你又没考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