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晏没再回复蒙斌,他猜测,蒙斌这么说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他俩不用再联系了。
庄晏花了三个小时,独自爬到了山顶,他撑起帐篷,嚼着面包合着酸奶当了晚饭,因为太累,脑袋什么也思考不了,就这么睡了。翌日在闹钟的声音里醒来,自己看了场日出。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日出,以前说好要跟李溯海来,然而李溯海惯是想一出是一出,说要看日出的是他,最后没兴趣了,半途不去了的也是他。就喜欢放人鸽子。
庄晏回忆了他和李溯海在一起的那些年,实在是有太多回忆了,别说三年,五年十年他也未必能忘掉。
他俩穿一条裤子长大,有记忆以来就没分开过,小学在同班,初中在同班,高中才分开。
后来两人交往,虽说是庄晏告白的,李溯海也确实待他很好。他总有办法让庄晏开心,无论再大的事,到他嘴里都不算事,他总能安抚庄晏焦虑紧绷的心情。
他们太了解彼此了,以至于庄晏从未想过,有一天这段感情会失控。
看过日出,庄晏又睡了,一觉到中午,外头来来回回有很多旅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他懒散地窝在帐篷里不想动弹,整个腿酸疼的厉害。
他自虐般地想着,昨夜是李溯海的洞房花烛夜,今日则是新婚第一天。
新婚。
庄晏叹气,一直到下午,才磨蹭起身,又饿又疲惫。他收起东西,憔悴的下山,半路遇到年轻的大学生,也是一个人来看日出的,两人便随意聊着天下山。
大学生开朗幽默,像热情的大金毛,见庄晏身体不好,还帮他背了一会儿包。
到了山下,庄晏请他吃了饭,两人分别,没留联系方式,也不会再见。这就是大部分人的相遇和离别,不管时间长短,总归都是过客。
庄晏试图安慰自己,饭后又去附近很有名的寺庙逛了逛,看见一颗老树上挂了很多许愿的红布,大部分都希望爱情、家庭美满。
庄晏在树下站了许久,回头时,被一名摄影师拍了下来。
“不好意思。”那摄影师走过来,道,“刚才的画面很适合就……你介意的话,我会删掉。”
摄影师长得高高大大,和蒙斌不一样,他有一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气质。他穿着一身运动服,背着双肩包,笑容和煦,看庄晏的眼神里带着欣赏。
庄晏看了他拍的照片,确实很好看:自己一身冲锋衣,背着包,站在老树下抬头看着那些写满字的红布,前景是袅袅香火,青烟安静蕴绕,古朴宁静却又带着愁绪的氛围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