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水擦地板装被套,陆宇宁已经不是三年前娇气的小孩了,其实他早让舅舅从书房搬出来,住自己这个大一点的房间,可程才吐了口烟圈,语重心长地说:
“要是你连自己的床都没有了,怎么还会觉得这是自己要回来的家呢。”
所以天长日久,这小卧室里的一切,便只在他回家的时候才带上一点人气。
等他收拾完,外婆已经换好了衣服,执意要出去买菜,做他爱吃的辣子鸡,陆宇宁拗不过,只好跟着一起出来了。
早先小区门口侧翼小巷里排成两排的菜市场因为城市美化已经被拆除了,政府特意弄了一个长棚子,给小贩商家们做生意。
陆宇宁扶着外婆的手,给肉铺的老版娘付了钱,转身去香料铺子买干辣椒,一个浓妆艳抹烫着黄色卷发的女人提着一把葱,正骂骂咧咧地挡在道路中间,和一个中年汉子争执。
“老娘上个月称的蒜有一小半都是烂的,饶你一把葱怎么了,没去告你黑心烂pì • yǎn卖过期货都好了,你还和我斤斤计较!”
中年汉子面色黑红,看起来是个不善言辞的老农,被当场削了面子,脖子都鼓胀起来:
“你说什么!我,我,我的蒜都是仔细挑了的,怎么会有烂的,做生意,钱货两讫,你要是觉得蒜不行,只管当场找我赔钱就是,现在白拿我东西算怎么回事。”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围了上来,不过这女人好像名声不好,没几个帮她说话的,被指指点点了一会儿,便怒气冲冲地扔下葱,挤到陆宇宁身边想从人缝里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