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熟练地搜索完半昏厥的年轻人的口袋,只找到所剩不多的钱财,又双眼通红目露凶光地扯开陆宇宁的衣领。
他刚刚看到的,这个施舍他的年轻人脖子上,还有一块红线系着的玉佛。
“不!”
从暂时的懵怔中恢复神智的猎物突然发出尖利的喊叫。
他没有伸手抢夺被流浪汉塞进口袋里的钞票与钱包,反而缩起腹背,牢牢地护住胸口的玉佛。
“放开!给我放开!”
被死死抓住的,还有伸手捏住玉佛红线的流浪汉的手臂,他受了惊一样,反手猛锤陆宇宁的脖颈与脑袋,试图抽离出自己的肢体。
乞丐慌张地左顾右盼,生怕这声响引来了巡逻的保安,可被他按在地上的年轻人发了疯一样,怎么打都不松手,竟然拿出了拼命的架势。
“你逼我的!”
流浪汉一脚蹬在地上缩成一团的陆宇宁的肚子上,听见一声闷哼,却还是没能顺利逃开,他发了狠,在裤兜里掏了两下,找到了半截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用来切食物的水果刀。
“啊啊啊!”
慌不择路的流浪汉猛地把刀尖插进了死死抱住他手不放的讨厌鬼的肚子里,捏着刀片的指尖迅速被灼人的鲜血烫得缩了回来。
这剧烈的疼痛终于刺激得年轻人惨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张开了双手护住创伤,流浪汉一扯玉佛,跌坐在雪堆里,扑腾了两下,才狼狈地站起身。
“还给我!你不可以拿走,还给我!”
陆宇宁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试图站起身去抢回自己的护身符。
“你不要命啦!疯子。”
流浪汉犹豫了一霎,终究没有狠下心。把手里的玉佛砸到年轻人的脑袋上,迅速拖着自己行乞的破烂蛇皮袋,逃窜进了小巷。
陆宇宁斜躺在雪地里,匍匐着找回了奶奶送给母亲,又留到了他手里的那块玉挂坠。
“还好,没有摔破,这是两个长辈留给自己最后的牵挂了。”
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飘飘洒洒的雪花晶体没有停歇地从天穹落下,覆盖在他的头发上,覆盖在他的伤口处,像是天上的寒星从幽蓝的夜空坠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