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索索的脚步声和开门声保持着克制的力度,热水器响了又停,窗外楼宇的灯光一盏一盏熄灭,时钟过了十二点,陆宇宁还是睁着眼数着羊无法入睡。
透过门缝,他看见客厅的灯光也让位给了黑暗。
安静得可怕的夜里,陆宇宁第十五次打开手机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
温煦不知道从哪个网红那里学会的有助睡眠的干花香包和往常一样挂在床头,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陆宇宁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披了件毛绒外套解开了门的反锁。
客厅里漆黑一片,只能借着阳台的月光分出桌椅的轮廓,他走近了两步,察觉到一丝微弱的呼吸。
顾向年就裹着件厚毛衣,斜躺在布艺沙发里,因为没有枕头,他就团起条牛仔裤垫在脑袋底下,剪得风雅有型的头发少了吹风的定型,在沙发一端蹭得乱七八糟的。
卧室里小台灯的光投在他浓密的眉毛上,把上挑的眼角染上两分伦勃朗油画的质感。
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确定了他的呼吸绵长,是真正入睡了,陆宇宁才搓了搓被秋风吹得有些冰凉的手背,转身进了屋子。
在柜子顶上取出一床毛毯,陆宇宁展开边角,小心盖在顾向年的胸腹上,再低头去裹住双腿的时候,听见近在咫尺的嘴唇里发出一声嘤咛,睡梦里的男人皱着眉头,扭动了两下被牛仔裤硬布料硌得不舒服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