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切都变了,没有变的,是那个男孩子长不大的骄纵与理所当然。
等他放好碗,顾向年还在客厅里站着等他。
“我的床铺好了,还有我在席梦思下面找到了一张符纸,怕是留下的有用的东西,你要不要看一看。”
身形高大健美的男人手握着门把手,好像不这样,陆宇宁就不会进去一样。
“可能是房客留下的,我收着给她吧。”
陆宇宁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他知道顾向年的心思,不按照那人的剧本走完流程,或许麻烦的事情还会拖到明天。
侧卧的门被打开,顾向年按亮了灯的开关,因为他在前面挡着,直到完全走进来,陆宇宁才看清楚顾向年说的“床铺好了”暗指的东西。
如果说客厅还因为顾忌着陆宇宁和房东的感受没有进行大的改造,那这间侧卧则完全被收拾成了过去顾向年住的那件房子的样子。
一样的被套、一样的台灯、一样的闹钟、一样的摆饰,还有两套放在床上的睡衣,带着白兰味道的,陆宇宁某次寄宿在顾向年家穿过的睡衣。
他没来得及从震惊里清醒过来,手指尖被另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握住,慢慢摸索着,直至完全被包裹住。
“看,其实用心的话,都能回到从前的样子的。”
顾向年也很感慨,从前没去回忆,等到一件一件地翻找起来,那些时光里的琥珀,才重新熠熠生辉,他不信陆宇宁会毫无触动。
可短暂的失神过后,陆宇宁心头的悲哀更甚。
他反手按住顾向年的手背,一点点把自己的掌心挣脱出来,
“你还能记得我们心动的日子,我很感动,可是向年,我真的累了,一块镜子摔成了碎片,你拼凑得再好,再想拾起它,始终只能捡到满是缝隙的不堪,我不想过了这么多年,和你站在一起,用这样的破碎去看曾经的美好,它只会提醒我们,一切真的回不去了。”
顾向年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
“你真的就这么绝情?”
“不是我绝情,是你没有明白,横亘在我们过去、现在、未来的到底是什么,我没有和你负气,没有打算欲拒还迎地等着你来弥补我,我只是想往前走,明明我们各自都往前走了那么远,为什么你还想要拉着我重走一次老路呢?那些坎坷,不会因为你跌倒过一次就平坦了,你闭着眼睛追逐着,咱们只会摔得更惨烈。”
轻轻捡起形似一对的衬衣,陆宇宁把它们扔到顾向年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