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你说过的,不会再和男人厮混的!”
坐在观众席上的信徒一个个也惊醒了过来,变化成了陆宇宁的亲人和朋友。
“小宁,你要担负起我们陆家啊!”
奶奶的手背上满是老年斑,死死揪住陆宇宁的袖口。
“小鹿,不要让顾向年欺负你了,他是个大混蛋!”
温煦穿着婚纱,依偎在钟南的怀里。
“变态!”
所有的人都让开,空出过道正中间的肖央。
他脸上没有了痘痘,身上穿着血腥游戏的文化衫,拿着手机不停对着陆宇宁的脸拍照。
“变态!死变态!去死!去死!”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像是人头攒动的牢笼,熟悉的亲友,不熟悉的同学老师,他们人山人海地挤满了教堂,哭声、笑声、哀求声、怒骂声吵得陆宇宁几欲头裂。
他捂住耳朵,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不停地求饶着,
“我只是想爱一个人而已,爱一个人就是罪吗?”
排山倒海的呼啸声刮过,一切人声都消失不见。
陆宇宁慌忙地站起来,往大门逃去。
沉重的门扉自己向两边展开。
窗外漫天飘飞着雪花,月光把纯洁的白染成了蓝黑色。
顾向年穿着一身风衣,不屑一顾地弹飞了肩膀上的冰霜。
“救救我,向年,快带我离开这里。”
陆宇宁惊喜地抱住他的胳膊,哀求着一起逃走。
可顾向年只是冷冷地摸着他的脸颊。
“你是个坏心肝的下贱胚子,你缠着我就是为了钱吧,你伤害我最好的朋友,是嫉妒他比你幸福比你优秀?”
“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你信我!”
陆宇宁差一点跪在地上,可他说不出别的话,他的余光看见了,教堂外的墓地里,顾青松抱着一束火焰般的玫瑰,凝视着被大雪覆盖的墓碑。
他看见了,街角的年纪,惶恐地追逐着用锁链缠住他脖子的年永诚和甘棠。
他看见了,这个世界所有的肮脏与美丽都被白雪覆盖,他所有逃亡的道路都是看不见落脚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