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赶回去的那间房子不是他的,里面等待的人也不是他的,甚至连曾经属于他们的青春,也将一日一日化成断断续续的回忆,空自酝酿成满腔的惆怅。
顾向年和他的人生纠缠得太久,超过了温煦这样多年的好友,长过了离他远去的母亲,长过了记忆能书写的所有人的片段。
他已经成为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却也终将从自己的全世界路过。
付钱下车,陆宇宁在小区门口的马路牙子上坐了好久,才收拾好失落的心情,歪歪扭扭地回了家。
开门迎接他的是暖光,是食物的香气,是一个人肌肤相亲的温暖体温,
“怎么喝那么多酒?”
顾向年抚着他的胳膊,半抱半拖地把他放在了沙发上。
取下陆宇宁身上外套的时候,他握住的手紧了紧,
“什么朋友,这么没有分寸,把你灌成这样!”
酒精的余劲还没有消退,陆宇宁没有察觉到自己好像变成了小孩子,像撒娇一样把大衣从顾向年身上扯了回来,痴痴傻傻地笑了起来,
“要你管!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不是你这种大坏蛋!”
顾向年僵硬地替陆宇宁拂开额前碎发,哄骗道,
“怎么好了?说给我听听,我也学着做。”
“不告诉你,你坏蛋!”
陆宇宁难受地扭动着身子,肚子里烧得不舒服。
这下子顾向年脸更黑了,他握住陆宇宁的手腕,扫了一眼那块百达翡丽,
春天是谁?手表是谁?过去的四年里又是谁?
我是你的唯一不是吗,为什么要有别人,爱我不好吗,我会给你我的所有,只要你说出来,快说出来啊,我马上都给你,填满你心里的空隙,谁都放不进来别的东西。
原来真的是我做错了。
我疏于防备,抽身而退,留下了可乘之机,让该死的小偷偷走了我们的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