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认出了你和陆葭,他们会放过我?只要警察一问,那几个人身份都要曝光,又不是以前办个假身份证就能到处躲,监控和天网那么发达,能逃到哪里去。”
章玉莲悚然一惊,
“他们会杀了你?”
陆宇宁摇头,
“不光是我,你和陆葭都知道这件事,一旦有风声传出去,他们会信任你吗?”
其实未必陆尔然就一定会对老婆孩子下手,可陆宇宁现在无计可施,只能指望着大棒胡萝卜能敲醒这个傻女人。
章玉莲脸色惨白,愣愣地蹲在地上,看着陆宇宁狼吞虎咽地啃馒头。
因为遮眼的布条被扯了下来,陆宇宁得以看到她手上红紫的淤青。
“就算他不对付你们,你忍心让儿子一直挨打被虐待吗,你比我更清楚,陆尔然是个什么为人,他对我都能下毒手,哪天需要了,也会拿陆葭开刀。”
“在嘀咕什么呢!吃完了赶紧关门,老子站这吹冷风好玩啊?”
抽烟的男人不耐烦地催促着章玉莲,她没能做出什么决定,只在走之前深深地看了陆宇宁一眼。
手脚又被粗绳捆上,门缝也死死地锁住了光。陆宇宁只能期盼着,章玉莲脑子还清楚,不要在这种大事上犯错。
另外他更希望顾向年直接拒绝陆尔然的勒索。起初他还能抱着陆尔然良心未泯的期望,可一听见章玉莲说他吸了毒,那所剩无几的乐观也都没有了。
“一个小时后,他们要去拿赎金,我要带葭葭去学校,帮不了你,院子里留了一个人,小院外面的车里还有一个人,你从鸡圈那边翻墙跑,往东一直走半小时,能看到一家养猪的,别进去,那是他们一伙的,往山下面走,到了村子里再找人打电话求救。”
陆宇宁也没时间道谢,默默记下了一切。
耐心地倒数着秒数,等隔了老长一段时间,才听见外面汽车开动的轰鸣。
陆宇宁立马行动起来,用章玉莲留下的钥匙捅开了脖子上的狗链,快速冲到门口。
那木门的插销最后是章玉莲关上的,合得很浅,没有完全卡死,他用钥匙探在金属棍上,耐心地滑动着,终于无声地推开了这道关了他两天的门。
小院里水泥坝子被小雨淋湿,几只母鸡无精打采地躲在棚子里下蛋,他隐约听见堂屋里的那个留守绑匪在玩着手机游戏,王者荣耀的击打声激烈极了。
猫着身子蹿到红砖垒出来的洗衣池底下,陆宇宁再次确认了墙外面没有别的人在看守,于是三步并做两步,踩着洗衣池翻墙落地一气呵成,快速地朝着山那头的小道走过去。
出来的地方看起来是个荒山的半坡,远远能看见山脚下面有个村落,附近则很是荒芜,除了一些果树和大石头,几乎看不见人烟。
原本的大路他是不敢走了,章玉莲警告过,那边有人挡着路。
他只能在雨天里的荒草地上疾走,不时还要被湿滑的水沟绊倒,弄得狼狈极了。
可他仍旧咬着牙,潜行着飞快往小路尽头下山的斜坎上跑。
在拐角一转弯,一片破败的大棚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就是章玉莲说的那户养猪的。陆宇宁不敢让人发现自己的踪迹,沿着墙根往另一边挪移,生怕里面养了狗,叫起来暴露了行踪。
可还没等他摸到山路上,就听见皮卡车停顿的声音,还有几个男人的呵斥。
“走,进去!”
趴在湿漉漉的稻草堆后面,他偷偷看了一眼,却瞬间三魂七魄都吓飞了。
陆尔然和他那四个狐朋狗友推搡着被蒙上眼睛的顾向年进了猪场。
左边是下山的小径,右边是生死未卜的顾向年,陆宇宁咬了咬牙,翻墙进了那片棚子。
“陆二哥,你看!好多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