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桥慢慢坐了过去,紧紧挨着鹿嘉树的身体,握住了他的手,终于打定主意低声问他。
“小树,你全都想起来了,对吗?”
“嗯。”鹿嘉树承认,“我全都想起来了。”
“就在我看到他们两个互相指责对方,大吵起来的时候,我觉得很熟悉。然后没有回想太久,我就全都想起来了。”
和从前不同,鹿嘉树没有避开盛青桥的手,和盛青桥说起家里的事,也这样冗长没顾忌。
“因为小时候也是这样,他们会吵架,吵得很凶。不过面对我时,他们又会很统一立场,因为他们都讨厌我,我是他们的出气筒。”鹿嘉树回忆道。
盛青桥握着鹿嘉树的手,感觉他的手有点发凉,于是引着鹿嘉树的手,贴到了自己温暖的脖颈处,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着他。
盛青桥什么都不说,只听着鹿嘉树低声诉说。
“可是最开始不是这样的。爷爷在世时,他们还是一副对我很好的样子,包括爷爷去世后的第一个月。”
“我以为会一直持续下去,以为那是唯一亲人的温暖。”
“可是很快就都变了。他们开始打骂我,我才知道鹿国华一直嫉妒我父亲,觉得爷爷更爱我父亲,也更爱我。”
可在从前,鹿嘉树的父亲鹿国钧身为长子,才是扛起了鹿家的那一个,也一直承担着赡养老人的责任。
鹿嘉树有着良好的家教,也是父母与爷爷培养的。
住进鹿国华夫妇家后,鹿嘉树印象最深的就是,鹿国华喜欢喝酒,身上总带着浓重的酒味。
鹿嘉树讨厌那股味道,让他作呕。可更大的伤痛,是鹿国华喜欢在醉酒后打人。
初时,鹿嘉树有着哭泣的本能。
可没有换来良心的发现,那对夫妻只会口中直呼着,“真受不了他那装可怜的样子”。
于是鹿嘉树再也不表露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