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咳起来便止也止不住。
赵匪一个激灵,跳下牛背回头一看,却是他家那死倔的糟老头子。皱着眉头有心想要关心几句,却又因为长久的隔阂而难掩生疏:“怎么回事?怎么咳嗽得这么厉害?”
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佝偻着背,面朝下咳嗽不断,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才算完事儿。
赵老爷子摆摆手,又咳了两回,勉强止住了,一手拧开老旧的黑色茶杯,仰头喝了两口,缓过气来,上下打量了赵匪两眼,哼了一声,“穿的是什么东西,人不人鬼不鬼。”
哼完转身背着手,踱着蹒跚的步子先走了。
赵匪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衬衣黑西裤,剑眉都要飞到鬓角了,不满地嚷嚷着追上去:“喂,什么叫人不人鬼不鬼?这叫精英范儿!懂不懂啊老头儿!”
赵老爷子不理他,板着一张老脸自顾自往前走,赵匪在旁边上蹿下跳,像是一下子就变回了曾经那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皮猴子,一刻也安静不下来。
赵老爷子嘴角抖了抖,要忍不住的时候就借着咳嗽的便利,抬手掩了掩嘴角,只一双浑浊死沉的眼睛比起平时多了几分光彩。
槐树村不大,就一条主道,村民们的房子稀稀拉拉分布在两边。一路走来,不少偏僻处的房子都废弃了,房子周围的草都能有一个人多,年久失修的房子也呈现出颓败的样子。
赵匪家在村尾,一路经过,只遇到几个恰好在家忙活家务或是搓着叶子烟一边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连小孩儿都没看见几个。
这些老头老太太看见赵匪,还扭头盯着看了许久才似乎是终于认出来他是谁。
有的人挪开了视线,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有的人尴尬地对着赵匪笑了笑,只客气地跟赵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