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早长吸一口气,又呼出:“就分开,好好学习,备战高考。”
童越按胸立誓:“好吧,也只能退一步了。不过,有我在,你放心,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的爱情死了,我也绝不一人苟活。我今晚就跟陆景恒分手。”
春早抽一下嘴角:“那倒不必吧。”
童越信誓旦旦:“不瞒你说,我也想专心学习了。不然考不到北京去怎么办,这样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只有寒暑假了。”
春早闻言,又有些潸然。
童越也是。相顾无言两秒,两个情感充沛的女生再抱头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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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做操时看到原也,春早的心落定几分。少年穿着一成不变的短袖校服,远远望过去并无多少变化,可春早就是觉得他不一样了。他不再跟同学侃笑,不再散漫恣意,下课也很少在走廊露面。从有起伏有情绪的波浪线或叹号变成一道破折或省略,显得过于平静,也过于沉默了。
春早亦然。
除了接水、送作业或去卫生间,春早几乎不会出教室,分秒必争地学。
偶然碰见,哪怕只是侧影或背面,她心头都像被弱硫酸腐蚀着。
做出选择,并承受选择。
这也是他们的必修课,尽管到来的为时过早。
春初珍不知从哪弄来了一辆陈旧的二手小电驴,开始“不辞辛苦”地接送她上下学,借口是节省时间。春早心知她用意,懒得违抗。不想窒息,不再应激,但也绝非麻痹自己。
春早觉得,那更像是,不在意,无所谓,还能差到什么程度。
即使宇宙黑暗无边,设好终点的飞船总能降落在想去的星球上。
这个过程并未持续多久。
约莫半个月,春初珍又以“车坏了,你也不能天天坐着对脊椎不好”为由允许她独自上下学。
与此同时,她从童越那里得知原也搬回学校宿舍的消息,听说老师特意给他安排了一间都是优等生也不闹腾的男寝。
再一次松口气。
生活和学习,不温不火地进行着,恰似进入十月后的天。暑气全消,夕阳西下后,浓郁的云层凝在窗页后,四面八方地聚积,整个校园像被裹进了橘子冻。
班里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拍照,记录下青春尾声为数不多的秋日绚烂。
春早也从厚而高的书册后扬起脸,眺望此刻的天。她握着笔,一点点目送它暗下去,被夜幕覆拢。
天边残存着一星亮色,像踢倒的炭盆里猩红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