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进门的时候,怕晃着程今的眼睛,许西泽没有开客厅的吊灯,只点了沙发旁的落地灯。
此刻,鹅黄的灯光氤氲成片,静谧地打在男人英俊的五官,线条鲜明的轮廓四周仿佛勾了一圈毛茸茸的边,让他整个人都显出了几分不那么真实的柔和。
程今扭回头,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蜂蜜水,心说,真是的,怎么又梦到他了。
许西泽把蜂蜜水放下,便打算去帮程今收拾出一间卧房。
刚起身,整个人却忽地一僵。
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缩,他垂下眼睛,看向被程今握住的手腕。
在几次不知道该说有幸还是不幸的经历中,许西泽感受过程今的手劲,练散打的身子,劲儿大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然而现在,那只手却只是虚虚一握,不说劲儿,甚至都没怎么碰到他的皮肤。
就好像,因为分不清来人真假,而颤巍巍地伸出试探的触角。
明明没什么力量,却仿佛在心尖上掐了一把,将许西泽牢牢钉在了原地。
二人就这样维持着一坐一站的姿势,良久,许西泽动了动手腕。
喝醉了的人时常会做一些无意义的事,他不打算在这时候和程今掰扯什么,正要抽身离开——
就在这时,天旋地转,等许西泽反应过来,已经被程今抵着压在了沙发上。
“你……”
嗔怪的话堵在了嗓子眼,许西泽倏地睁大眼睛,后脑勺紧紧贴上沙发的靠垫,看着程今那张脸突然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
程今的底子很好,即使是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也很难看到皮肤的瑕疵,反而是明媚的五官愈加动人,含着水汽的眼睛比之寻常也多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许西泽呼吸一滞。
再次被迫对上程今视线的许西泽:“……”
“程今,”他张了张嘴,竟发现自己的嗓音不知何时也掺了哑,“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程今眉心渐渐蹙起,颇有些不解道,“你的眼镜去哪了?”
许西泽一愣。
高中那会,他的近视度数其实不怎么高,戴眼镜纯粹是为了上学,后来公司的事情太多,一边还要兼顾学业,他嫌麻烦,就去医院做了个矫正手术,把眼镜彻底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