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觉得这地方简直和自己相冲,不然她才来没几天,就替人背黑锅顶骂,泥潭里滚了一遭。
果不其然,周旋刚下楼,大厅里看到她被警察带走的山民就已经坐实了她的罪名,以讹传讹几乎传遍了半个山头。
一大帮人挤站在大厅里,看她的眼神几乎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林婵则急于在一旁安抚众人的情绪,以免激动起来场面失控。
山民大都以中年人为主,世世代代生活在山里,这几年虽然靠旅游业发展了起来,但始终跟不上外界的发展速度,文化水平有限,脾性沿袭了骨子里的凶悍,其中不乏几个硬茬拿着家伙时刻准备动手的。
首当其冲的葛家父母更是直接冲过来想拽住周旋,周旋犹豫一瞬,看到两人哭地红肿不堪的眼睛,压下身体企图抵抗的本能反应。
然而,预想中的蛮力并没有落在身上,那只带着菩提珠的手横在周旋面前,男人宽厚有力的身躯挡在眼前,遮住那些从天而降的质问和愤怒谩骂的目光。
视野里,只有一片傲然挺立的脊梁。
这个素来不待见自己的男人,没有奚落,没有无视,也没有袖手旁观。
在这一刻,仿佛依照了刚才那句没什么分量的玩笑话,他是唯一站在她这边的同伙,于污言秽语的重围中撕开一处容身之所,将她与所有人隔开的安全防线。
周旋顿了片刻,脑袋被耳边嗡嗡不止的声音吵地烦躁,一开口语调低冷,言辞不善到极致,“你多管什么闲事?”
唐遇礼淡淡斜睨她一眼,说出了两人自昨晚不欢而散至今的第一句话,“你是不是忘了,现在在警察眼里,我们是同伙。”
在周身乌七八糟的说话声中,那条安全防线的边界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趁机贴到了她胸口,化作催化律动的节奏。
周旋听到他用没什么情绪的语气说:“所以,我管的不是闲事,是自己的事。”
防线倏地蜷曲,隐有动荡的征兆。
周旋抿紧唇,摒弃掉胸口那股师出无名的烦闷感,一度压制着心跳回稳。
封疆紧跟在两人身后从一片争吵声中走出来,目睹着眼前混乱不堪的人群,瞥见原本嚣张散漫的周旋被推搡着,发丝稍显凌乱地披散在身前,神情仍旧不失半分稳重。
好似不论面对什么情况,她都能做到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