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听到周旋意兴满满地搭腔时,偶尔发出一阵轻浅柔和的笑声。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甚至过得比往常更逍遥自在了些。
意识到这一点,唐遇礼觉得眼前的经书突然变得晦涩难懂起来,好不容易心无旁骛地集中注意力,忽略外界传来的杂音,却在猝不及防听见那道细柔女声时,统统前功尽弃,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距离上午那次交谈过去仅仅才两个小时,语言的表达力依然在他回忆起时犹如实质具有制动情绪的力量。
始作俑者却已经完全遗忘,仿佛至今在那段谈话里受到影响、无法置身事外的,只有他一个人。
桥归桥,路归路,界限分明地不能再分明。
他的生活终于回到了正常状态。
应该心满意足才对。
桌角的闹钟忽然响了起来,唐遇礼合上一页未翻的经书,收拾好桌面,准备去听内僧说禅。
大概因为最近听禅的频率越来越低,是以总是浮躁地静不下心来。
谭毅坐在正对大门的方向,脖子低久了有点发酸,冷不丁抬了下头,迎面对上一双幽微而深邃的眼眸,隔着四方庭院的距离,直勾勾朝这边看了过来。
似乎发现他抬头的动作,对方不带任何情绪的视线悬浮在周遭流动的空气中,重重压了下来。
和上次在画舫如出一辙的压迫感,几乎立刻让谭毅意识到眼前这人就是之前陪同周旋来画舫订颜料的男人。
莫名地,即使他眼神看起来平静地毫无波澜,却幽幽透着一股压抑在眸光深处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好在男人只是无意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即移开视线走了出去。
谭毅深吸一口气,刚一转头,就发现一旁埋头打游戏的周旋不知何时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
相熟地一同出入公共场合,却又像陌生人一样不打招呼。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种微妙又怪异的氛围。
就像是吵架后进入僵持不下的冷战状态。
与此同时,周旋的手机响了一下,林婵的微信发来了。
她按灭屏幕,目光收回的瞬间,眼含笑意站起身,好似刚才的犹疑没有发生过,“走吧,带你们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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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连山待了小半年时间,每次听禅都是一次净化心灵、洗涤杂念的全新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