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试图在情绪失控进行的无效对话中给他挖坑,他不该再被她带着跳入更深的陷阱,以此泄漏的弊脚作为她要挟自己的筹码。
眼睑轻阖,已然恢复了一派无波无澜的沉静。
唐遇礼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周旋,只是若无其事地看着她,仿佛刚刚的失衡质问都是一场飘渺虚假的错觉。
他整个人再度平静下来,用毫无情绪的嘶哑声音问:“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周旋闻言一脸疑惑地看向她,暂时忘了挣开他依旧环住手腕的力道,“打什么电话?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看她眼中茫然不似作伪,唐遇礼冷眼看了她很长一段时间,久到这点充沛的沉默都没能让周旋想起背后的深意。
她一无所知的反应衬得他的出现和疑问变成了一个无人在意的笑话。
明明她已经把事情妥善处理好了,她是一个dú • lì自主的成年人,说什么做什么遇到什么麻烦都和他没有干系,哪怕她真的出什么事,他也没有任何义务为她善后。
人与人之间这点规整守礼的距离,横亘在所有陌生关系中。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不联系自己的做法无可指摘。
可她跳脱恶劣,是行走在规则礼仪之外的人,所以才会无视他的警告三番五次地挑衅引诱他。
他已经习惯了她的无礼与麻烦,为什么偏偏这次却如此客套地守规矩。
让人不解的同时心生烦躁。
但唐遇礼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葛笑笑的父母昨天来找你了,我记得之前给你留过电话,为什么不来找我?”
周旋恍然大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难以理解的语调夹杂着轻快情绪,和以往捉弄他的每一次一模一样,“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这件事?”
唐遇礼松开手,掌心被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灼地发热,一直绵延到心脏不停抽动。
她轻飘飘的语气令他忍不住想撬开那张嘴,看看里面是不是塞满了石头和刀刃。
然而唐遇礼始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连脚步也不曾因为周旋的后退而上前,他依旧妄图摆脱那些杂乱到只会让人堕落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