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事不过三,下一次,洞房。”
竹舍的门本就半悬着吱呀作响,被他狠狠一摔顿时嘭声倒地,可狐狸丝毫不内疚就招来两个纸人。
那两个米竹的“陪嫁丫鬟”,就这般阴森森得堵在竹舍门口,被当做门用。
见他离开,米竹一手扶额,一手整理凌乱衣衫,坐在床榻上长舒一口气。
狐仙庙她可没少去。被师父罚的时候便寻个庙偷贡品,就数狐仙庙里东西多——那狐仙唤作水牧。
水为源,牧万灵。
思绪收回,米竹皱着眉瞥了两眼那两个堵在门口的纸人丫鬟。
她们正笑得阴森。
“你俩出去,别堵在我门口。”
两个纸人丫鬟为难极了,终是退而守在竹舍外,次日清晨还将吴婶吓昏了过去。
近日,米竹走访了村里有孕妇的人家,水牧为她们下了咒语,阻挡恶灵的咒语。
窗外的太阳已经落山,夕阳斜挂,屋内也有些昏暗,一个妇人身怀六甲,紫色头巾扎着簪花,正在扎竹篓。
妇人恬静温和,“米丫头,多坐一会儿,有你在这,我安心。”
说着,她搁下竹篓,端起桌上的糖糕,示意米竹尝尝看。
怀里抱着小狐狸,米竹顺从地捻起一块糖糕,先喂给水牧。
这无耻的狐狸,明明昨夜不欢而散,却依旧只字不提地往她身边凑。
少妇掩面而笑。
“叫我芝嫂就行,这糖糕是蓝家小子送来的。他孤苦伶仃的,我本意也不想收,可他太倔了,非得给我吃。”
蓝家?蓝舟舟?
柳叶眉紧锁,米竹手上轻抚着水牧的狐狸耳朵,从毛茸茸的脸抚摸到蓬松的尾巴。
待到被他轻咬了一口,才回过神,“芝嫂,舟舟只缠着你吗?”
纤细的手指在竹条间娴熟地穿梭,芝嫂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她道:“年前,他还像个小哑巴,活像痴儿。现在好了,他在村里村外都跑,可喜欢缠着怀着孩子的嫂子婶子。”
米竹在她的示意下燃起桌上的烛火,烛光衬得气氛诡异。
许是觉得米竹先前是守村人时,便是个痴儿,芝嫂眼中略含歉意。
“嫂子没有在瞧不起谁,舟舟先前的确不大灵光,可现在开窍了,大概是因为桨桨没了——”
意识到什么似的,芝嫂突然闭口不言。
怀里的狐狸蹭了蹭米竹的手臂,尾巴扫着她垂在胸前的发丝,米竹捉住捣乱的狐狸尾巴,更加确定蓝舟舟是线索。
“桨桨?”米竹问道。
芝嫂手一顿,竹篓编得不由急躁起来,苦笑。
“就是舟舟他妹妹,都没了大半年了。听人说是染了疾,会传人的,病死了就埋了,都没人敢提这娃娃。”
月光洒在石板砖上,阴风摇着枝叶,沙沙作响。
米竹脖子上圈着狐狸尾巴,水牧站在她的肩头蹭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