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般,一切都没有改变。无厄也缓缓站起身,望向他的视线里杂糅了太多情绪,“贵族为何不用付钱?百姓供养上位者,自当受到你们的庇护。”
说罢,无厄长舒一口气,握紧了刀柄。倒是开始懊恼,何必同他多说,他能否活过今夜都成问题。
果不其然,姬潇把脸一横,一手解下点缀着金饰的腰带卸下,重重摔在柴木桌上,“这回成了吧?装什么贤明,我可不信你没买卖过奴隶。”
他一手拉拢着有些松散的衣袍,迈着大步挤出人群。
无厄看了一眼身后的生鱼摊,摊主是个老头,他一如昨夜佝偻着背,一双耷拉着半遮住浑黄的眼球,时不时瞥着桌上的金饰腰带。
想到昨夜那个老汉,无厄对平民的同情便也消散了几分。
“小子,我不是付了钱吗?还愣着做什么,跟小爷逮兔子去。”
姬潇又折返回来,扒拉开拥挤的人群,探出头来喊着,佯装恼怒的眉眼被小酒窝出卖。
灯火之下,无厄有一瞬间的怔愣,似乎有什么悄然改变,似乎并非一成不变。
另一条通明的大街,彩灯摇曳。
米竹一跃坐上戏台,帷幕还未拉开,那个银面具的登徒子也快要来了。
依旧是那条街,地缝间的那株草被人一脚踩扁,米竹眉头一皱,喃喃道:“果然,即便我挡在了那株草前,也避免不了它被人踩踏的归宿。”
显然是金灵力不足以维持植物的全新状态,只能不停重复。
植物难逃厄运,但人却可以,若是此时将人群藏到地窖,结局将大不相同。
“可是不想救呢。”米竹将眼睛一眯,等着那个登徒子出现。
突然背后戏台的帷幕被拉开,马戏奴隶出场,米竹后背被人一推,直接往前扑倒,这戏台可有七八尺高啊。
稳稳落入一个男人怀里,米竹的手掌搭在他的臂弯,触碰到他的肌肤,有些滚烫,有些坚硬。
猝不及防抬头,二人目光相撞。
唇角一勾,终于出现了。米竹正思索着如何耍一下这个登徒子,却见面具之下淌出了血。
“你,你流血了?是我磕到你了?”米竹抬手替他抹掉悬在下巴的一滴血,玉指一抬便要摘他的银面具。
纤细的手腕便被他的大掌环住,男人将头后仰,抵触她的动作。
米竹望向他的双眼,顿时释怀了。也许是误会,况且吻她耳尖的是昨日的他,也不该降罪于今日的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