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又在坑蒙拐骗了。
米竹不禁浅笑,“听你讲就不失偏颇了吗?我如何知道你是不是在护着白礼楠,不惜制造幻境。”
“殿下,你为何要插手乌鸦湾的事?殿下何时在意过是非对错了?”
对座,温南风不答反问,垂眼凝视干枯的曼陀罗花,低哑的声音将周遭的空气都沁凉了几分。
米竹笑意一顿,微漾的唇角下压。
为何,大概是发觉生比死有意思,想活着罢了。
“为了拿回我的神魂,我就得去了却孤魂的夙愿。”
久久不言。
直至药炉底下的火焰熄灭,夜风卷起衣摆,温南风才长叹一声,招来了两只乌鸦。
任凭它们站在他的肩头,温南风合上眼施咒,周身缭绕焰火。
两只乌鸦双目如墨珠,燃气鲜红之色。
米竹和水牧与两只羽色漆黑的乌鸦对视,便被卷入它们的识海。
“水牧!我变成了乌鸦诶。”
垂首一看,自己的两只脚成了乌黑的禽鸟的爪子。扑腾了两下手臂却是掉了几根羽毛。
枝干上还站着另一只乌鸦,神色淡淡的俯视地面。是水牧,他也被送进了乌鸦的识海。
米竹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扑腾了几下羽毛,“怎么你是大乌鸦,我是小雏鸟?”
轻笑一下,水牧倒是没想到会发出来一声乌鸦嘶鸣。
两人一愣,米竹闷声发笑,“你的声音好生迷人……哈哈哈……”
水牧无奈,伸了伸乌鸦脖子不语。
该死的温乌鸦。
茂密的树干底下,数辆檀木马车徐徐滚滚而过,镶嵌了孔雀石的窗檐之下是绣了木兰花的帘子。
马车却是在路上被一伙头戴帷帽的男人堵住了去路。
坐在车前的管家心一沉,同小厮低语几句,便下了车。
“各位好汉,我们带的银两也不多,都交给你们,还请放我们离开。”
对面,黑色帷帽的纱面在山风里飘扬,没有回应。
两鬓斑白的老管家心底又是一沉,他的身后可是白家唯一的小公子。
小厮领了命,悄悄退到第三辆马车侧边,将帘子一掀,“少爷,少爷醒醒!”
白礼楠彼时还是个十岁小孩,睡眼惺忪地被小厮抱在怀里。
“怎么了?还没到吧?”
来不及解释,小厮压弯着腰,抱着他绕道车后打开夹层的门。
本想将小少爷藏进去的,却见夹层里已经躲着另一个小孩了。
小厮焦急万分,压低了声音,“十一少爷!您怎么又偷偷跟过来了!”
此时,刀剑出窍的声音划破长空,之后便是血染黄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