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将辱骂叫嚣完,咽喉被隔断,顿时周遭又恢复了寂寥,只剩狮子在撕咬血肉的声音。
既然已经出了古墓,自然不用留着那个贵族带路,戊刃眼皮都不眨一下,直接将人喂给了罗刹。
可是不够,一头雄狮能吃下的不止一个人,何况还要赶两天的路程。
戊刃将刀鞘叼在嘴里,阴狠的目光落回匕首上,寒光一闪而过,从自己腿上削下来整块血肉,继而用贵族男人的黑袍潦草裹了裹伤口。
冷汗满额头,将自己身上割下的肉抛给罗刹,他颤着手包扎自己的伤口。
“两天,走回狮铜窟还需两天。罗刹,我们能回得去……”
沙漠狮应声张嘴叼住了那块满是主人气息的血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一双染着血垢的兽眼竖瞳里倒映着戊刃。
终是咽了下去,但也依旧很饿。
跟着他来到这古墓时,罗刹也曾在半夜拿他垫垫肚子。但现在,或许结果只有两种。
一是活着回到狮铜窟,皆大欢喜;二是人和狮子葬身戈壁滩。
“水牧,失算了。”米竹手臂勾着他的脖子,被他单手抱着,长叹一声,“这一回,罗刹更死心塌地了。”
本想触动机关让尸骸被掩埋,这样饥饿的沙漠狮和它的主人必定会有一番厮杀。
但没料到戊刃自割血肉,打了感情牌。
“殿下以为能挑拨离间?”水牧低头看她,眉眼弯弯,“他们之间的微妙情义从来不是巧合,忠勇的两人终究会走上一路。”
“那应当如何?此时金灵在我体内依旧不肯融汇,罗刹也执念未消。”
米竹将头迈进他的衣襟,躲避粗砺的黄沙,温热的呼吸也往他衣襟里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