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湘端坐在酒桌旁,嫌恶之色溢于言表,“来人,把这些醉鬼轰出去。”
小男孩举着饼,抬头看她,“母亲,怎么能这么对客人呢?舅舅说礼不可废。”
闻言,姬湘从他手里夺过那半个饼,气冲冲道:“舅舅舅舅,天天同他鬼混!你学谁不好,学他作甚!”
小孩瘪瘪嘴,将油乎乎的小手胡乱往袍子上蹭,没再吱声。
见他乱来,姬湘又被气到了,揪住他的耳朵,“球球!你这是故意气我吗!”
“是您说别学舅舅的……”
如果是舅舅,他一定会细细将手洗干净,不,舅舅根本不会用手去抓饼。
母子俩在院落里拌嘴,一个男子披着暖色狐裘,站在一处洞窟门口,轻声喊她,“夫人,天晚了,先让球球进来添件衣服再训吧。”
姬湘回头望了他一眼,脸色铁青,“这不是你该管的。”
一见到这位夫君,她就心里堵得慌,若不是因为兄长不够狠厉,她怎么会招婿来争夺姬家的继承权?一母同胞的就只有姬潇这位兄长,她不甘心大权旁落。
本来见到这位貌美的夫君时也是满心欢喜,尽管他比狮铜窟的男子要瘦削了些,她也不曾嫌弃。
奈何他一直凉薄得很。
她姬湘也不是什么舔着脸求人施舍的主,自然也不再待见他。
“父亲母亲,球球想和舅舅睡。”
小孩垂下了头,黏腻的手勾着过于繁复的腰带,绞弄着。
如果舅舅来了,一定会容许他换掉这条沉甸甸的腰带,还会夸他守礼。
“不许。今夜同母亲一起睡。”
姬湘沉着脸,牵着他往洞窟内走,没有施舍半点目光给自己的夫君,恼火得很。可球球一把拽起男人的衣袖,喊着:“父亲!”
男人由他牵着往里走,突然开口,“姬湘,我受够了。我们和离,放我回王都。”
脚下一顿,姬湘的眼睫都在打颤,久久不言,静静握着孩子的手,握着这个她和他生下来的孩子。
“母亲,您握疼我了……”
球球将手从她手里挣脱,躲在了男人身后,怯生生地偷偷瞧自己的母亲,她从来不会这么失态。
姬湘转过身,嗤笑:“林泊言,你什么意思?现在想着和离了?来了狮铜窟除非双死,否则别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