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族倪墙!你们这安的什么心!巴不得少了几个同族兄弟姊妹是吗,好,好得很!”
狮铜窟外送行的贵族神色各异,遮掩在折扇、帕子之下的皆是微微扬起的唇角,任由窟主训斥。
只要姬家嫡出的兄妹不再回狮铜窟,偌大的家产便任由他们瓜分,被嫡出所占据的半壁江山也将归于庶出旁支。
何乐而不为?
向东而行的车队徐徐前进,米竹以手撑着下巴,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之中,褪下了白袍的肌肤覆着触目惊心的红痕。
她蹙着眉,也不曾想着要用灵力治愈。
就这么静静盯着红痕褪去,结痂。
马车帘子被人掀开,探进来了无厄的脑袋,她鬼鬼祟祟,好似是扒在了车边的横木上,才得以站稳。
声音压得极低,“米竹姑娘,究竟怎么回事?我同姬潇在酒楼拼酒,眼前一晃便醉死了。”
说着还往身后偷偷瞥了一眼,自己骑来的那匹黑马正被姬潇牵着,他们兄妹俩还在说着什么。
无厄才安心转回头继续道:“我一醒来就听闻自己醉了半个月,姬潇那呆子差点将酒楼的人抓过来盘问。”
“还当真去了酒楼。”
看来姬潇听进去了。
米竹已经将白袍子披上,神态自若地捻起小案上的糖糕,揉出碎屑却不往嘴里送,淡淡回应。
“是出了点意外,现下无碍了。不过这一回怎么姬家两兄妹也跟过来了?”
这般大的改动,招魂镇也不知能不能招架得住。
无厄悻悻将车帘子放下,低声抱怨着:“所谓的王都应当同京城差不多,那儿才是适合儒雅之士的地方。”
姬潇就应该去那儿的。
可姬潇离开了狮铜窟便意味着无法接手姬家的家财,姬湘这些年所做的计谋均付诸东流,索性一同离开。
闻言,捻着糖糕碎屑的指尖一顿,米竹掀开另一侧车帘,将糖糕碎屑洒在了戈壁滩上。
继而用帕子细细擦拭着指尖,她笑着低吟,也不管无厄能否听清,“幸知己有一二。”
无厄已经从车边的横木攀上了马背,从姬潇手中拿回了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