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着这两个少年,明明顶着一张眉眼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怎么这么惹人嫌。可惜了那两张脸,还有那么几分像殿下。
周遭弥漫着高阶狐妖的威压,来自血脉的传承,他们几乎是在刹那间意识到这便是素未谋面的父亲。
“父亲。”
齐声唤了一声,两人沉着脸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扫了扫破烂长裤上的沙砾。
缩在米竹怀里的少女笑出了声,惹得其余四人齐刷刷地偏过头来看她。
幺幺轻咳了两声,手里还紧紧攥着米竹的手指,嘟囔着:“娘亲……我尾巴疼。”
“哪里,我看看。”
闻言,米竹蹙着眉,在她的破烂外衣下摸索,将毛绒绒的尾巴拖出来。血渍凝固在赤色毛发上,脏了这顺滑的狐狸毛。
不禁轻叹一声,“下手够狠。”
那两个少年听出了揶揄,对视了一眼,沉着脸交流战况,均是微微上扬的眉眼挑了又挑,压下了又挑起。
无声地对峙着。
你干的?你伤了小妹的尾巴?
哪能啊,不是你抓伤了老三的尾巴么?
两人淡淡收回目光,双手环着胸。心里明明知道幺幺在贼喊捉贼,却还是不得不背下这口黑锅。着实是闷亏。
“我们知错。”
身为兄长,少年主动开口认错,继而垂着眼睫,将情绪隐匿在额头前的红发下,声音轻柔。
“我们保证在厮杀中给对方留条命,母亲别恼怒。”
“什么厮杀?”
米竹搀扶着幺幺起身,任由她依偎着,尽管她伤的是尾巴不是腿,可孩子在撒娇,如何能拒绝。
这可是一眼认出她的孩子啊。也是她失而复得的孩子。
两个红发少年冷眼看着那个霸占母亲的妹妹,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做声的父亲。
很好,父亲没表态。可以讲。
“血脉的绵延罢了。狐狸不尚群居,但独行也需要为首的领袖,厮杀上位即可。”
厮杀上位,那便要向狐王宣战啊,为何在这兄妹自相残杀的,又不是有王位要继承——等等,不对。
米竹望向水牧。
男人唇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敛着眉眼与她对望,一头红发在这一刹那晃了她的眼。
答案呼之欲出,米竹微微侧过头,环顾了四周,黄沙之中,一个、两个、三个……都是刺目的红发,张扬得好似染血的金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