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着出高家的朱门就够了,奢望什么呢。
夜深人静,书房内亮着一盏昏黄的烛灯,吴清风披着寝衣坐在桌案前,一双清冷的眼无神望着空空如也的桌面。
吱呀一声响起,门从外推开,继而一双小巧的绣鞋踏进了书房。
他眼也没抬,迅速抬手从一侧的檀木架子上抽出一卷纸来,待到匆匆铺在在桌面,才发觉纸上写满了方才的种种推测。譬如几句对“夫人”所作所为的揣测。
跃然纸上的是苍劲有力的墨迹:
〖夫人变得有些狂野〗
〖厌弃了我,本性毕露?逼我离开?〗
〖震慑?一改相敬如宾,欲要换种夫妻相处之道?〗
种种揣测最终早已被墨迹划掉,斑驳的纸张上如它主人的愁绪,绞得如一团丝线。吴清风皱了眉头,趁着门外的人还未进来,一把将纸张揉成一团塞进一旁的瓷花瓶之中。
面上不显露半分,蜷着手掌端坐在桌案前一言不发,直至幺幺推门而入,一步一步挪到了他的身侧,微微倚靠在扶手上。
一股花酿香气从女子身上散发出来,带着潮湿的气息,笼罩在他鼻息之间。
夫人喝酒了。这一想法一冒出来,吴清风都被自己骇住了,因为高小姐喝不得酒,会浑身起疹子。他手搭在扶手上准备起身让出木椅,轻声,“怎么喝酒了?药,我去寻大夫拿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