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奴将怀中的青轼紧了紧,令他离自己更近一些。
“有一日夜里,我睡不着觉,便起身去院中看星星,无意间经过爹娘的房间,听到娘亲对爹爹说‘娇儿已经一千岁了,是时候了。’
爹爹说‘是啊,好在娇儿样子长得不错,明日你去找那婆子说道说道,看谁家出的聘钱多。’”
“听了这话,我早已吓得不知所措,却又听到娘亲继续说‘是啊,有了聘钱我们也好将这屋子修整修整,亦有多余的银钱给羡生请个好夫子’,再过些年,他也是要娶媳妇的。”
“当时我再也听不下去,哭着跑了出去,不知跑了多久,当我回过神时才发现早已出了妖界地界,周围一圈山围着,当时我怕极了,回妖界又不甘心,肚子又饿,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结果就被一个修仙门派的小女孩抓住,带回了门派。”
“我从前就听说凡界的修仙门派皆以猎妖为己任,想着这回我肯定是死定了,就没日没夜的哭,谁知那小女孩竟没有杀我,只是把我关在笼子里,每日无聊的时候过来逗弄我几下,还带了许多好吃的给我,渐渐的我便没有那么害怕了,这样过了半月,她又抓了别的小妖,就把我给放了。”
“我自个儿走回妖界,一路上再未碰到什么歹人,我想了想娘亲平日里告诫我的那些话,什么除却妖界,其余各界均是艰险无比,万不可跑出去之类,都觉得是诓我之词,无非是为了把我留下,当做可以干活的劳力,可以换聘钱的母鸡。”
娇奴冷笑一声,握住青轼的手,那手上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余温,娇奴低头看了看青轼,仿若看见他对她笑了一下,感觉他还活着。
“可家终究是家,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遂决定回去看一看,如若他们对我有半点挂念,我便做只母鸡又如何。”
“可当我回到家时,却看见娘亲和爹爹正欢喜地为羡生庆生,桌边的小凳子早已从四个变成了三个,没有人记得我还迷失在外,没有人为我担忧,也没有人流露出一丝焦灼之色。”
“我不甘心,发疯似的找我曾经坐过的小凳子,他们不会这么狠心,不会一点希望都不留给我,或许……他们只是因为看见那凳子会难过,把它藏起来了。”
“最终我在鸡棚找到了只剩下两只腿的椅子,另外的两只腿,早已钉在了鸡棚的栅栏上,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没有家了。”
娇奴将青轼的手紧紧抓住,继续道:“可是没有家又如何,天大地大,哪里不可去,于是,趁着爹娘熟睡之际,我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财,将自己的衣物打了个包袱,背起行囊,上了路。”
“上次遇见那小女孩是在凡界,我自然觉得凡界是危险最少的地方,于是最先去往了凡界,可这一次就没那么顺利了。”
娇奴苦笑了一下,“我在凡界遇见了真正的修仙派,他们猎妖杀妖,我拼命地跑啊跑啊,终于,遇到了帮手,一只巨大的,丑陋的槐树怪。”
“他帮我杀死了修仙派,把我带回家,他让我称呼他为主子,伺候他……没日没夜地伺候他……哈哈哈哈。”
娇奴癫狂地笑了起来,“我没有选择,可是那槐树怪长得真是丑陋,每日夜里我都狂吐不止,我心知这样下去便永无脱身之日,于是为了脱离那槐树怪的魔爪,我认了第二个主子。”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青轼,你知道吗?我都数不清我有过多少个主子,就这样,我碰到了主人。”
“他是唯一一个不需要我伺候的主子,我觉得他是最好的主人,他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混进峋山派,这并不难,那峋山派的弟子,一个个仿若都是傻子,我不过是在路边演了一演,就顺利地被带了回去。”
“进入峋山派我才发现,这不就是当年那小女孩抓我来的地方嘛,于是我心中更生怨恨,若不是那小女孩把我抓了又放了,我怎会轻信凡界之人,又怎会离家出走,遇见那槐树怪,认了那么多主子,我这一生的悲惨,皆是因为那小女孩,皆是因为峋山派弟子!”
娇奴目中恨意滋长,此时,青轼在她怀中沉了沉,娇奴以为他有了生机,低头看向他,目中充满柔情,“主人确实是个好人,他让我遇见了你,青轼,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娇奴说罢,低头吻了吻青轼的额头,随后,胸口一股鲜血喷***,绑魂的反噬怕是要到了。
此时,白棠几人早已解决了死士,本想留个活口,可那些死士自知大势已去,都用剑自戕了事,可见均是受了训练的。
“是谁派你来的?”白棠对娇奴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