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过形形sè • sè的夫妻,平常的称呼妻子为老婆,亲昵的称亲爱的,暗戳戳的称某太太,肉麻的起一堆独有昵称,唯独没见有人正儿八经介绍一句“这是我爱人”。
池遂宁明明不到三十,却像上个世纪的人——念旧,守时,又传统,稳定得像个等边三角形。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也不违和。
赵小山把结婚证举到他脸前比了比,然后忽然端庄起来:“怪不得看你眼熟,原来是一家人。来得正好,快进来坐,我正想与你聊一聊。”
她虽然时常歇斯底里,但此时的举止亲疏合度,主客分明,不卑不亢,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姚牧羊本来气闷,这会儿却差点儿笑场,她这两下子的确挺能唬人。
池遂宁一眼便猜出了她的身份。姚牧羊眼睛像姚远峰,窈窕的身形、瘦削的鼻梁和丰润的唇都和赵小山一模一样。
他看向屋内的姚牧羊,只见她做了一个“别理她她脑子有问题”的复杂表情,心中有了计较:“我是来接牧羊的,这房子她以后不租了,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赵小山的端庄有了一丝裂缝,咬牙纠正道:“我不是房东,我是她妈妈。”
池遂宁的疏离客气仍旧无懈可击:“抱歉,我还以为这是您的房子。”
他伸手把姚牧羊拽到怀里:“过来,司机在楼下等着呢。”?
“哦对了,司机!”她打开通讯记录,发现网约车司机只给她打了一通电话,早就取消了订单,后面几个都是池遂宁打来的。
她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来电人裹挟着出了门,那人还不忘回头客气:“您安心住下,牧羊今天就搬走了。”
关门声干脆利落,姚牧羊想象得到赵小山气急败坏又找不到人发火的样子。
她从他怀里挣出来:“我不是让你走吗?干嘛多管闲事?”
池遂宁怀里一空,手插入袋中,闲庭信步:“不用客气。”
姚牧羊脚步一滞,于情于理,她确实应该感谢他帮自己解围,可谢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把头发在手指上绕了好几个圈:“托你的福,我还得重新找房子。”
“我很尊敬她,只是看你的脸色行事。你对她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若真如此,那他还挺会察言观色的……
姚牧羊清咳两声:“我那是为了赶紧走人,才没反驳。再说合同里约定了,咱们各过各的,只有孩子的费用共同承担。”
“说到合同,姚小姐是不是违反了补充协议第三条?”池遂宁逻辑清晰,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漏洞。
姚牧羊自知理亏,她自己设定的不与对方亲属社交,却率先违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