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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是花了大价钱照的,妆容妥帖打光高级,校门口的小照相馆自然比不了。

“你自己弄丢的,干嘛让我还你?我又没见过。”

“那这件西装怎么挂错了位置?”

她用“这件西装”蒙住头,挡住身边难糊弄的人:“我不知道别问我我累了。”

池遂宁很晚才回来,姚牧羊给他留了灯。

他曾在这儿住了三年,每天加班回来,空调是恒温的,但房间永远是暗的,舒适但空寂。

他闭目靠在沙发上,想起三年前,父亲去世那天。

祖父给四个孩子起名衡、平、均、溶月,便是希望大哥执掌全局懂得制衡,两个弟弟一碗水端平,妹妹则风花雪月不理俗务,可到头来,一个也没实现。

父亲去世时,只有妻儿在身边,弟弟妹妹坐在会议室里,只等他咽气。三个人拿出三份遗嘱,众说纷纭,董事们各有派系,打得不可开交,难看至极。

人死为大,原本治丧才是要紧事,母子俩却不得不撇下尸骨未寒的丈夫、父亲,奔赴战场。

老池总死前藏了公章,公司一时半刻无法变更法人和正常经营。新寡的池母拿着真正的遗嘱,声泪俱下控诉池家兄妹,把池衡一手提拔的高管说得泣不成声,当场弃了权。

僵局之下,池遂宁摆出池平、池均挪用公款、职务侵占的证据和法院立案文书,还有拟好的股权转让协议,不签就直接送去吃牢饭。

折腾了整整一日,闹剧才散场。他安顿好母亲后,守着父亲的遗体呆坐整夜。

短短三年过去,闹剧又演了一遍。

朦胧中,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腰侧拱他。睁开眼睛,是蒙着被子迷迷瞪瞪的姚牧羊。

池遂宁拧了眉:“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早起,你身体受不了。”

姚牧羊夸张地叹了口气:“由奢入俭难,这几天晚上你都陪我,今天突然不在,我睡不着。”

池遂宁连人带被抱起来,恨声问:“明明知道我每晚都在,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医生让我保持心绪平稳,跟你说话,我肯定忍不住。”

池遂宁把她在床放好:“我回来了,睡吧。”

姚牧羊一把拽住他手腕:“你又去哪?”

池遂宁不得已又俯下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低声哄着:“哪也不去,换衣服,洗漱。”

她放了心,声音也有些迷糊,闭眼扒拉开他的衣襟:“你现在就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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