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严安妮很肯定奥蒙在敷衍她了。
她不满地斜瞪他一眼,自言自语地嘀咕,“总不能是黑发吧,那可不多见。”
“王后陛下。”奥蒙似乎被她吵得忍无可忍了,突然侧身直直看向她,“您对我如何好奇,我都没有关系。但希望您能意识到,现在正在被您提起的是另一个无关的无辜女性,你认为她希望被您如此肆意地谈论吗?”
“啊……”严安妮居然觉得他说得对,而且因此感到了一点羞愧。
她沉默了。
车厢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车外的声响也因此变得异常清晰。
马车绕过几个大白天就醉醺醺倒在路边的酒鬼,车夫高声叱责,护卫的卫兵将骂骂咧咧的酒鬼全都赶开。
馥郁的酒香在鼻尖处弥漫开来。
马车经过一个规模不小的酒馆,两大桶的麦芽酒在酒馆门口排开。
叉腰站在酒桶前面,正愁眉苦脸的妇人,似乎是酒馆老板娘。
一个被卫兵赶开的酒鬼踉踉跄跄晃到酒桶旁,挤出一个扭曲的笑,露出满口黑牙,“老安娜,遇上什么麻烦了?”
老板娘半是玩笑半是调情地推开他,“把你裤子提起来再跟我说话。”
俩人嗔笑着相互调侃了一会儿,话题绕回了两大桶麦芽酒上。
一直以来,酒馆都只出售农庄自酿的麦芽酒,便宜,量大,很受欢迎。
最近,老板娘新购买了一种品质更高质地更香醇的麦芽酒,价格当然也更贵。
酒客直接把脸埋进酒桶里喝了一大口,络腮胡上挂满了蜜色的酒浆,哈哈大笑,“总算有好东西,老子早就受够你们卖的马尿了!”
老板娘的愁容要复杂得多。
酒客们是不是愿意为价格相对高昂的酒支付钱币,还有,便宜酒的销量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都是需要考虑的麻烦。
严安妮一颗热忱的商业筹划心开始砰砰跳动。
她将脑袋探出车窗,朝老板娘挥了挥手,“您如果不嫌弃,我有个主意。”
老板娘四处张望,发现叫她的竟然是豪华马车上的贵妇人,提着裙摆惶恐地小跑过来,屈膝行礼,“尊贵的夫人,我们这肮脏的小生意,怎么配得到您的帮助呢。”
“我留意到,您请了人在路口吆喝。”严安妮反手指了指一个在路口揽客的青年。
老板娘再次惶恐地屈膝,“是的夫人,是这样没错。”
“为什么不试试再雇几个酒客,在市集上为您宣传呢?我是说,以假装无意中提起的方式。比如说……”严安妮化身社交软件上的自来水,代入络腮胡男人的角色,粗着嗓子喊:“‘我昨天去了路口那家酒馆,喝到一种酒,才发现以前喝的都是马尿!’大概这样的,酒客总是比较容易相信其他酒客的判断。”
老板娘惊慌地捂着嘴叫起来,“我可雇不起那么多人!”
严安妮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不用花费银币,只要下次来的时候免费请他们喝一牛角的麦芽酒就好了。”
她望向远处的络腮胡大哥,“对吧?”
络腮胡肯定地拍了拍胸脯:“有不要钱的酒喝,老子当然愿意。”